穿成反派他长兄(234)
温廷安凝声道:“他们四人要去酒场里头一探虚实,搜集媵王冶炼统械的证据,但不知是身份被暴露了,亦或者是发生了别的什么变数,他们的行踪就戛然断在了酒场里头。”
空气猝然变得凝肃深重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一阵,目色皆藏隐忧。
温廷安打破了这一份静默:“媵王行将谋逆,兹事体大,刻不容缓,不管他要何时谋反,这一桩事体越早杜绝欲好,我与温廷舜商量出了一个法子,自明日起,我们便兵分两路。”
崔元昭素来很是信服温廷安,便是问:“兵分两路,怎么说?”
温廷安悉心解释道:“方才掌事姑姑已经同我说了,明日便是竞标会,常娘会带一伙杂役前去酒场,我也会携同前去,苏兄成了『擦坐』,又是新人,我觉得掌事姑姑也定会拣选你同去。这个时候,恰是酒坊警戒最为疏松的时刻,沈兄,你和元昭,与温廷舜一起寻个由头离开酒坊,速回鸢舍,将账簿这一份罪证递呈给阮掌舍,阮掌舍获悉此情后,势必会上奏,官府衙门也定将会调兵遣将查封酒场,如此,也能趁机将魏耷他们四人救出来。”
沈云升怔神了一会儿,反应庶几是与温廷舜如出一辙,晌久,才问道:“兵分两路,是指你和苏兄去酒场,我们带着账簿回鸢舍?”
崔元昭面容之上添了几分忧色,道:“为何我们不同前去?吕祖迁他们四人去了都遭遇了不测,今次,我们更不能让你们二人擅自涉险,反正,要去就一起去,要走就一起走,按目下的情状,九斋再不能分开了。”
苏子衿亦是认同了崔元昭的说法。
温廷安看着这三人,蓦觉有些头大,失笑一阵,旋即正色道:“若是我们几个一同前去,遭遇了像魏耷他们四人的情状,谁又能来救我们,谁又能将媵王谋逆的罪证递呈出去,阮掌舍交给了我们两个任务,我们若是一个都没能完成,这可当如何是好?”
他们不能忘记潜入常氏酒坊的真正目的。
也不能忘却当初的筹谋,她和苏子衿是负责调查魏耷等四人的下落,沈云升与崔元昭则是负责搜集媵王与常娘往来的文书与账簿。
虽未寻到文书,但已经寻到了一叠账簿,这已然是巨大的收获了。
温廷安对三人道:“目下迫在眉睫之事,便是需要将这一叠账簿,万无一失地送至阮渊陵的掌中,切不可再出任何纰漏了。”
这是斋长之命,声辞俱厉,沈云升等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面容凝重。
温廷安徐徐地起了身,“就这么办罢,大家今夜先早些休息。”
第69章
临走前, 温廷安思及了什么,趁着苏子衿崔元昭离却后,复又单独寻沈云升问起了一桩事:“沈兄在酒窖司搬运之务时, 可有发现寒食酒的踪迹?”
想当初, 在京衙午门的义庄里头, 徐师爷有意提到过,阮渊陵所派遣出去的那两位暗探,生前饮酌了过量的寒食酒,虽说寒食酒并非是造成二人猝亡的死因, 温廷安却是特地多留了一个心眼,今儿她在大宅庭的西帘侍酒之时,椿槿命她所侍候的酒是疏桐酒, 因是初来乍到, 温廷安并未问起为何不用寒食酒,免得教椿槿生出疑窦。
沈云升大抵也料知到了温廷安为何会问起寒食酒的缘由, 他凝了一凝眉心,仔细回溯了一番, 道:“其实我也询问过看守酒窖的窖头了,酒窖里拢共储放了七七四十九种曲酒,名单我打听过,倒是并没有寒食酒的名头, 我旁敲侧击过窖头, 那窖头便是说了,寒食酒乃是一品浊酒,专门来犒赏酒场里头的人的, 说是酒场里头的人干得是最劳苦的活儿,逢年过节不能归故里, 只能用寒食酒来告慰思乡之情了,想来也正应了那一句,『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照窖头的意思,寒食酒是只有在京郊酒场才酿造?”温廷安狭了狭眸,一抹若有所思之色浮显在眸底,嗓音逐渐变得肃沉静然,“如此,那么这两位暗探应当是在酒场里头被下毒了,而非在酒坊里头。”
沈云升端视着温廷安的容色,斟酌着她方才的话,倏然间,料着了什么,“你可是还想要调查九肠愁的施毒者之底细?”
畴昔在九斋里,温廷安便是问过他,九肠愁的解药是谁调制的,他未答,她生性也极为聪颖细腻,依照着过往种种蛛丝马迹,很快就推揣出解药乃系温善晋调配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