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162)
“伯晗精谙药理,懂得万物相生相克之术,那一堵墙乃系石灰,他运用溶解之术烧融了一块砖,整一面墙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从中寻索到了暗门之所在。”
温廷安若有所思,运用自己之所学破译谜面,这种法子确乎是契合沈云升,她笑盈盈地瞅了魏耷一眼:“那么魏兄呢?”
魏耷大爷似的抱着胳膊,不温不凉地觑了她一眼。
阮渊陵揉眉道:“魏耷的方式比较简单,他身手好,用朴刀捣腾几番,那一堵墙便是不堪一击,他很快便是寻到了暗门的所在。”
“不过,伯晗与魏耷都不是最快解谜的,元昭才是。”
话落,吕祖迁、杨淳、苏子衿看向崔元昭的眼神便是敬仰起来,没想着一个姑娘家,居然能有这般能耐。
却不想,崔元昭剀切地解释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对朱叔投其所好,勘考前夜送去了一瓶冀州的西凤酒,朱叔是个嗜酒如命的,便是提前给我透露了谜底,故此,我才能如此顺遂的通过勘考。”
众人:“……”
造弊还能造得如此冠冕堂皇,还真是生平头一回见,吕祖迁凝眉,有些不解道:“崔姑娘既是造了弊,为何阮寺卿还要留下她?这于理不公。”
这番话问得格外直接,有些较真的意味,似乎也不怕抬罪了同窗。
吕祖迁问这样的话,是有自己的道理,在他心目中,阮渊陵是大公无私之人,怎的会容忍造弊之人呢?
却听阮渊陵莞尔道:“元昭确乎耍了些心机,但她主动吐露实情,并将功补过,代鸢舍经营七间铺子,代行账面之务,本官自可既往不咎。”
这时,苏子衿主动问道:“在下有些困惑,寺卿大人蓄意将苏某、吕兄、杨兄安排与温兄同房,假令是让我们为东宫卖命,恕苏某难承使命,苏某并不欲参与夺嫡党争,只欲今后走纯臣之路。”
温廷安算是看清楚苏子衿的质地了,一根筋,性子轴,刚正得简直不可思议,却见阮渊陵自榻下木屉里,缓缓摸出了一封锡封的书折,摊展至众人眼前,迫近前看,竟是可在上边看到各自父亲的画押!
不光是苏子衿父亲苏复的,温廷安也在书折上瞅见了温善晋的画押。
这一份画押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份签署了一份生死状。
“将你们送入鸢舍之前,我寻过你们在场每一人的父亲,争取他们的同意,故此,将你们送入鸢舍,一般情况之下,他们皆是知情的。”
一言以蔽之,众人的父亲,囊括同平章事温善晋,经筵官兼知律学博士吕鼋,资政殿大学士苏复等朝官大员,俱是隶属于东宫太子的派系里,拥护赵珩之登基。
兹事过于震撼,泰半的人处在无法回神的状态里。
苏子衿这才后知后觉,之前温廷安果然说得不错,阮渊陵将他招入鸢舍为己所用,一定是征求过他父亲的首肯的。只是他不明白,父亲是名副其实的纯臣,效忠于恩祐帝,为何会倒戈于太子殿下?
想不通的自然不止苏子衿一人,但没有人会给他们答案。
隐隐约约地,所有人都将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温廷安双手负在背后,淡声问道:“阮大人,您将我们招入鸢舍,成为纸鸢,为太子殿下效命,但问题来了,我们的外在身份是应考士子,要读书应考,好为三月春闱做筹备,万一您指派给我们执行的任务,与读书的时间相冲,这可如何是好?”
阮渊陵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她:“你们招入鸢舍后,所学内容均由太子匡定,你们的考课便是执行任务,在春闱到来前,本官至少会下达一次任务,若是任务成功,太子会免去你们的会试,直接进行殿试。”话至此处,阮渊陵又道,“不过,你们九斋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初来乍到,彼此都不相熟,这几日上课务必要多多磨合,生出默契。”
温廷安想起了斋院里放置有九张书榻,她、吕祖迁、苏子衿、杨淳四人,沈云升、崔元昭与魏耷三人,现下拢共到了七人,她定了定神,好奇地问道:“是不是还有另外两人?”
“他们二人,你们应当不会感到陌生。”阮渊陵起身,掸了掸肩膊处的尘埃,“估摸着已经到九斋了,你们可去打个照面。一刻钟后,我会去九斋,跟你们说未来七日的课考安排,以及首个任务。”
沈云升、崔元昭、魏耷三人齐齐做了一个长揖,陆续离开了掌舍斋,但崔元昭走得有些温吞,一步三回头,偷瞅着温廷安相看,面颊粉扑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