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皇后她其实并不娇弱(181)
她心想。
房内的烛光燃得很盛,萧玦刚洗的墨发因为还未来得及用细葛布擦拭,正往地上稀稀拉拉地滴着水。
这是头一次他处理公务有些不太认真。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公务上遇到了难事,沈祁语也没打扰他,只是坐在一旁拿着话本自己看。
这倒是和之前他们在京都的的模样很像。
只不过那个时候沈祁语是为了在萧玦面前刷存在感,日日闲着无事便只能以此度日。那个时候,双方心里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如今倒是难得的和谐。
她是自愿陪在萧玦身边,萧玦也丝毫不会担心沈祁语会做什么。
而且纵使她真的做了什么。
他也不会追究。
他知道沈祁语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话本没意思,来看长得不像奏折的奏折。”萧玦忽然出声。
但沈祁语拿着话本的手却狠狠一顿,“什么?”
萧玦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沈祁语的第一反应。
难不成她真的要成为人们口中祸国殃民的妲己了?
不能吧?
不能。
“我这每日看奏折看得我眼花缭乱,身为我的妻子,便为我分点忧如何?”他将还没拆开的信封推到沈祁语面前,“想必祁语肯定也是心疼我的。”
听上去像是没怀什么好意。
沈祁语脑子短路了一瞬。
起初她是以为萧玦是不是又是想试探她,可是转念一想,她如今干政还不够明显吗?萧玦脑子有病吗多此一举。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萧玦是认真的。
“我是皇后。”沈祁语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玦不回,只是反问,“所以你现在在青州是在干嘛呢?如史书记载那般替皇帝解闷,给皇家开枝散叶吗?”
他们都觉得不可为的事情。
沈祁语为得很欢。
她早已经开始干政了。
沈祁语盯着那几封信,好半天没说话。
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萧玦也不催,只是在一旁很温和地看着她。
铁了心一样。
蜡烛发出滋滋声,融合屋外的蝉鸣声,显得二人之间更为寂静。
许久,沈祁语很利落的拆开了最上面的那封信,就这么在萧玦面前极为大方地看了起来。
是经过了许久的考量。
她说过的,不会把自己的退路放在萧玦对自己的喜欢上。
她虽然不知道萧玦为何会忽然让她涉政,但仔细一想,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是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多铺了一条路。
毕竟没人知道新政的试点是否能成功。
这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
她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没有强迫萧玦,也没有使用什么手段。
是萧玦将这样的机会双手奉上。
“是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才帮你分忧的。”沈祁语视线停留在纸张上,她微微扫了几眼,随机又把视线放在萧玦已经批阅过的那一沓信件上,“给我看看你批阅过的是什么样的,我学习一下。”
语气平淡无波。
萧玦不说话,只是笑着将自己批阅过的信件放到了沈祁语旁边。
说什么便做什么。
听话得很。
沈祁语笑他一声。
再然后,这声笑成了后面几个时辰里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人声。
人一旦专注地投入到什么事情里,便很难再去注意到外界的动静。
沈祁语觉得惊讶。
她惊讶于萧玦的能力和思想。
在萧玦批阅过的奏折里,每一条看似短小的批注实际上字字都戳中问题要害。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对于每一件事情的见解与看法都包含了很多方面。
不仅仅只是提出方法如何去改进,更多的反而是根据当前状况提出意见,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需要将什么和什么结合起来才可以改变现状。
沈祁语看了很久。
直到萧玦为她披上了一层外衫。
她像是如梦初醒。
“这么认真。”萧玦道:“被我的字迹迷住了?”
沈祁语抬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称为明君了。”
她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萧怀陵。”
明明都看了那么久的奏折了,可她抬头说话的时候,眸中光亮仍旧灿若星辰。
没有哪个男人能抗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这般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