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拒绝强制爱(6)
盛闻,是明岁短短二十年人生里见过最狡猾复杂的人。
管家南伯老早就等候在老宅门口,见到明岁,立刻心疼的跑过来,“我的小少爷哦,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明岁算是被南伯照顾长大的,在南伯面前一向乖巧,老老实实地说:“出去玩了会儿。”
南伯叹气,看着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只道:“太晚了不安全,小少爷,以后早点回家。”
明岁心说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面上还是乖乖听教:“知道啦。”
跟南伯说话的功夫,宅院灯火通明,照亮眼前一条平铺的白玉板小路。
一道人影慢慢拂开垂落的柳树枝条,修瘦冷白的指节屈弓,弹掉肩膀上沾着的落叶,盛时宴头也不回,手肘挂着西装外套,迈进大门。
院子里的女仆们恭敬垂首,帮他接过衣服,盛好醒酒汤。
“又跟大少爷闹脾气了?”
南伯笑着问。
明岁抿直了唇。
见他这副模样,南伯也不再多说,陪着明岁进屋。
明岁今天回来的晚,厨娘预先做好盛时宴的醒酒汤,又给明岁做了碗姜撞奶。
姜撞奶颜色晶莹,滑嫩的膏体上缀着浅黄色的蜂蜜和桂花瓣,一时间奶香四溢,清而不淡。
吃完,明岁胃里暖融融的。
他回了二楼,二楼是他跟盛闻、盛时宴的卧室。
今天在KTV玩的太久,明岁不爱喝酒,今晚却意思意思的喝了一杯。
他眼前闪过沈嘉言和盛时宴的脸,想到今天KTV里两人短暂无声地对视,心里琢磨着剧情,洗完澡出来,头发也没吹就上床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觉明岁睡得昏沉,迷迷糊糊的,感觉卧室的门似乎被推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踱来。
……
这是一场漫长破碎的梦。
明岁是在十岁那年被传送进来的。
他十岁时,明家破产。
明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白脸,一辈子混吃混喝,靠一张脸迷惑了当时的盛家大小姐,盛思柔。
盛思柔是寄养在盛家的孤女,与盛闻关系很好,虽无血缘关系,也以姐弟相称。
明家破产,明父锒铛入狱,盛思柔哀思不解,很快病逝。
彼时小小年纪的明岁被送来盛家,盛闻当年也才二十岁,正在上大学,一边要完成学业,一边要扶起大厦将倾的盛家。
小明岁很依赖人,又早早就知道自己穿来这个世界是来当恶毒男配,所以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就爱奶着小嗓音,又横又娇,在盛家大宅横着走。
这种表现在盛闻又收养一个男孩后更甚。
盛时宴便是盛闻收养的男孩。
很小的时候,为了表现自己天生坏种的性格特点,小明岁骑大马要骑盛时宴、写作业要盛时宴帮他写、吃到不爱吃的饭菜也要让盛时宴帮他吃,盛时宴明着是他大哥,大了他四岁,实际上更像他的贴身奴才。
偶尔明岁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偏偏系统老是呱呱给他鼓掌,称赞他早晚能拿下快穿局金牌宿主的称号。
就这样,盛时宴被小明岁奴役着长大,为了逃避被他奴役的命运,特意去读了住宿高中。
再之后——当年那头用漆黑无光的眼珠子盯着他的狼崽子便变成了如今这副矜贵沉稳的模样。
时岁欺软怕硬,一边想欺负盛时宴,一边又怕盛时宴真的被他惹火,睡梦里,他都纠结的不行,蹙着眉尖,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隐隐的,明岁感觉耳边有风声。
很吵人。
卧室的窗户好像没关,外面的风裹挟着空调冷风,吹在身上,干干燥燥。
他终于肯掀开眼皮,因为睡得太沉,四肢酸软无力,乌黑柔软的发羽耷在颈后,颈侧肤肉细腻雪白,唇瓣嗡了嗡,正要翻身爬起来,只听一声低沉的轻笑。
明岁抬头。
床畔边,一道人影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男人衣服还没换,风尘仆仆的,带着深夜的寒意。
他穿着衬衫西装,身形高大健硕,袖子随意的挽到手肘,背脊宽阔,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悍利,像一头强大却又危险的猎豹,游刃有余地行走于夜色深处,气场极为摄人。
——盛闻。
盛闻回来了。
腰侧箍住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盛闻年轻时在军队中历练数年,至今身上仍有军区的影子,他轻松的把明岁从薄毯里捞起来,坐到床边,笑着道:“醒了?”
“……舅舅?”
明岁温顺的趴在他怀里,嗓音有些刚睡醒的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京城事情不多。”
卧室很黑,明岁有夜盲症,一到夜里就什么都看不见。
他伸出手,摸索着去摸盛闻的脸,盛闻黑眸垂了垂,又笑了声,嗓音低哑温沉,拍拍他的后腰,“瞎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