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665)
方子晨并未言语,他垂眉敛目,嘴角紧绷。
他脸色看着实在不好,黎艺盛以为他病了,却听得方子晨突然说:“兄弟,我被绿了。”
“啊?”黎艺盛眨眨眼,想说别开这种玩笑,却发现方子晨面色冷凝,并未有丝丝玩笑之意。
他喉咙突然干涩起来:“这,这不能吧!”
若说方子晨和赵哥儿,谁被绿的概率大,在黎艺盛看来,都应该是赵哥儿,方子晨就张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油嘴滑舌,赵哥儿看着就是乖乖巧巧,整天的就知道干活,除了模样,并未有任何出众的点。
“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方子晨似是脱力了,直接坐在台阶上,他两手撑着头,不停的揪着头发:“我也希望是误会······”
他说了郑晓燕的事,也说了李志诚,黎艺盛只觉这冲击不可谓不大,大到他脑中的所有的疑问都被这冲击冲了个一干二净。
方子晨后槽牙咬的很紧,露出一个近乎痛苦的表情,语气却无甚起伏:
“我刚来那会儿很不习惯,住的是烂房,吃的是野菜,那生活是我从未体验过的,说实话,开始跟赵哥儿住一块时,他煮的那顿野菜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没有油,没有盐,我当时吃的要吐了,那滋味,是苦的,是涩的,是难闻的,我从未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怎么都咽不下去,但赵哥儿和乖仔却像是习惯了,吃下去的时候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他们吃了多久的野菜,受了多少苦,才会在我看来,像是习惯。之后我去镇上工作,天天给人扛货,顶着灼灼烈日,我也不是不累,那种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就一个月,那种苦累难熬我一直记到现在,那赵哥儿呢?我没来的时候,他在马家过得更苦,天不亮得起来,太阳落了还不得歇息,干最累最苦的活,回去后却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不饱睡不暖,被殴打被辱骂,甚至还要被当成畜生使,那种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我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声音很低,透过指缝传来的嗓音微微轻颤,他两手捂着脸,不想黎艺盛看见他此刻近乎狼狈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人会特别渴望金钱和权势吗?一种是享受过金钱带来的权贵生活,一种是受过□□践踏、因为穷而吃过种种的苦。这两类人,他们对金钱和权势的渴望远超常人,马家羞辱他,凌虐他,郑晓燕害了他,他会恨,会想着有朝一日将那些羞辱过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他想报仇,想往上爬,想不再受人随意糟贱,我可以理解,他受过的苦,我没体会过,我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我也可以理解。”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能理解,可是,作为被抛弃的那一个,我还是会恨他。”
……
倒春寒过去后,气温又极速回升,今儿出了太阳,乖仔和小风正在院子里看书。
小风并未像乖仔那般,他如今看起书来,还有些磕磕绊绊,遇上不懂的,他便会问乖仔,乖仔整个人都趴在石桌上,摇晃着两只小短腿同小风头凑头。
李志诚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乖仔听见动静,扭头看了他一下,接着又转回去,并未搭理。
李志诚面色不变,温和的坐在一边,他伸手想摸摸乖仔的头,乖仔躲过去不让他碰,他手尴尬的停顿在半空,李志诚讪讪的收回了手,看向小风,又重新燃起笑容:“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眼瞎啊?”乖仔对他敌意明显:“没看见啊?”
李志诚:“······”
李志诚深深缓了口气,自他上次问乖仔,说让他来当他父亲好不好这话后,乖仔对他便敌意满满,赵云越和赵云澜刚到院子外,就听见了乖仔这话。
赵云澜直接进来,敲他脑袋:“怎么说话呢?这样不礼貌。”
乖仔没说话。
李志诚帮他开脱:“小孩子不懂事,没事儿。”他话头一转:“小风,伯伯最近几天都看见你在很努力的学习,都没到院里去吃饭,上进是好事,但身体更重要啊!而且女子无才便是德,你······”
“没文化,真可怕。”乖仔突然插嘴说。
李志诚神色依旧温和:“哦,那乖仔是觉得伯伯说的不对?”
“怎么会对?”乖仔站起来:“我父亲都说鸟,是女子无才辨是德,女子若系没有才学,但能辨是非,也系一种难得滴美德,明明系这么个意思,你却说成另外一个意思,你什么意思?若系教坏我哥哥,乖仔就叫父亲打喜你。”
他从石桌上跳下来,去拉小风:“小风哥哥,我们快点走,父亲说这种无知会传染仁,恐怖恐怖滴,我们快走,不要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