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1081)
这会他给柳阿叔带了好几匹布,还有好几盒糕点。
那布料是源州带来的,颜色鲜艳亮丽,柳氏瞧着眼都发光了,硬是没敢上手摸。
柳阿叔抱着乖仔,细细问他话,等着乖仔走了,柳氏才道:“爹爹,这些东西咋办?”
“收下吧。”柳阿叔看她眼都冒金光了,说:“这孩子记着我们,是个知道念恩的。”他悠悠叹着气,往外头瞧,回忆道:
“他跟着赵哥儿像,那会儿我给他花生吃,回头赵哥儿总砍柴了送家里来,从不白拿,这孩子那会儿还小小的,瘦得没个人样,在村里常被其他孩子欺负,见了人也怕,冷也好热也罢,他总是跟在赵哥儿身后满山满地的跑,我是瞧着怪可怜的!如今他也是有福气了,方小子把他教得好咧,知道念恩的人,总坏不到哪里去。”
乖仔从村长家出来,又去吴哥儿家坐了会。
醉宵楼关门后,吴哥儿便没了活儿,不过他干活勤快,啥脏活累活都愿意干,本是在后厨洗洗菜看看火就行了,可有时前头忙不过来,他也会跑出去收收碗擦擦桌,杨铭逸都看在眼里,因此给他发的工钱也就多了。
吴哥儿这些年也存了好些银子,家里地儿少,官家的说化肥好使,用了新开的荒地也能种点东西出来,吴哥儿便交了银子开了六亩荒地,如今日子倒也过得去,不说顿顿的有肉吃,起码也饿不着肚子了。
以前乖仔在,闲时最爱牵着羊咩咩过来看他儿子,这会儿孩子都会跑了,村里孩子吃得饱又爱到处乱跑,那个头长得就结实了,这会儿瞧着都比乖仔要高一丢丢,虎头虎脑,瞧着憨憨的。
吴哥儿没想到乖仔还记得他,见他来看望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让孩子叫他哥,孩子眨巴着眼睛,也不怕生,乖乖喊了一声:“哥哥。”
“弟弟都长这么高了啊!”乖仔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个小金锁:“送给弟弟。”
纯黄色的,少说也得几两,吴哥儿都慌了,连连摆手说使不得,这么贵重哪里敢要,乖仔硬是塞给他。
之后他又在村里逛了一圈,最后在马家门外站了许久。
马老太婆和马老太爷早些年就已经去世了,马老大一行人走后也未再回来。
马小顺躲在房里一直没敢出来,以为他来寻仇的,可乖仔却只是看着他家的柴房,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孟氏却是偷偷寻了过来,问他小风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嫁的男人不顶用,孟氏瞧着是苍老了许多,乖仔差点都没认出来,他细细说了,孟氏一边掉眼泪,一边一个劲的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见着孟氏走了,村长把一把钥匙塞给他,说要不要回家看看?
自是要去的。
这屋子原先是村长家的祖宅,本就破烂,不过赵哥儿买回来后,请人修缮过,开裂的泥墙修补过了,上头也盖了瓦片,不过空了几年,村长虽是每年都会过来打扫,但屋顶上长了青苔,长了野草,厨房的小窗户上满是蜘蛛网,瞧着也是落败了不少。
乖仔在里头转了一圈,出来时眼眶通红,把买的糕点、糖果都分给小伙伴们,又跟他们吹了半天牛,一一道别后,立刻马不停蹄回了镇上。
他实在是太想父亲和爹爹咯。
刘大力追在后头,跑出了老远,最后双眼朦胧。
幼时玩伴,上次一别便是五年,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乖仔原是想去和杨铭逸道个别就回去:“杨叔,你要跟乖仔走啊?”
“嗯。”
杨慕涛已经回来了,经历了这么一遭,他左思右想,还是想让杨铭逸随乖仔去涸洲投奔方子晨。
这世上不止一个武文杰,男人没一个不好颜色,今天是武家大少,明儿怕是不知道又会是哪家少爷,当官的可一手遮天,他平头百姓斗不过的。
他是不想让杨铭逸再陷入这般求生无门的境地了,要是这回没碰上乖仔,那逸哥儿后半辈子便是真真完了,这一年来他不好过,可逸哥儿更是不好过,这孩子心思敏感,不住自责的同时却又提心吊胆。
杨铭逸长成这样,于他们平头百姓无权之人而言,不过是催命符。
郑老太老了,身子骨劳累不得,不知还有多少年活头,也不愿背井离乡,在扶安镇住了几十年习惯了,又不想去源洲跟着老二老三住,杨慕涛想守着她:“你和乖仔先过去,以后爹会去寻你。”
杨铭逸垂下眼眸没说话。
杨慕涛拍拍他肩膀:“别多想,这事儿怨不着你,要真怪也是怪我。”
乖仔都不懂:“怎么怪杨爷爷呢?”
杨慕涛唉声叹气:“你杨叔长得像我。”
乖仔顿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