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137)
陈千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口喘着气,像胸腔里藏了个风箱,呼哧呼哧直响。
没想到当初一场开玩笑似的羞辱,竟然成了此时压倒场面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是你杀了陈留行,明明是你——”陈千山终于陷入了困兽般的狂躁。
“铮”!
他拔出剑,发疯般地朝着段泽砍过去。
段泽反应极快地抽剑抵挡,“当”一声击退了陈千山,顺手把江知也往后一推,低喝道:“躲远点。陈命!”
陈命意会,一把拉起江知也就往门外跑。
“等等……”江知也被拽得踉踉跄跄,还不忘频频回头,“段泽他这样没事吗?我自己会躲好,你去帮段泽!”
“没事的,堂主武功盖世,以一当十,区区陈千山不在话下。”陈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炉火纯青,安抚的话张口就来,轻车熟路地穿行着,打算把江知也塞进落霞院藏起来。
“陈命!”江知也看不清陈命到底拐了几个弯,只听见耳畔掠过呼呼风声,四周越来越静,前堂打斗的喧闹声越来越远,心慌得仿佛揣了只兔子,不安地咚咚跳动。
情急之下,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灵光乍现,他脱口道:“再不停下来,你这个月的钱别想领了!”
陈命一个急停。
“砰”。
他猝不及防撞上了陈命的后背,撞得眼冒金星,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公子?”陈命赶紧蹲下来,捏住江知也的手腕,缓缓地挪开来。
糟糕。
撞出血来了。
陈命:“……”
陈命认真道:“公子,这事儿能不能别告诉堂主?”
江知也捏着鼻子,冲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赶紧滚去帮忙。
陈命麻溜地滚了。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给江知也指了一下去落霞院的路,千叮万嘱一定要藏好,三步一回头十分不放心地走了,看起来很想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他万万没有料到,刚还满口答应乖巧无比的江知也,居然一转头就鬼鬼祟祟跟了上来。
陈命回到前堂的时候,段泽正和陈千山打得难分难舍。
本来不应当如此纠缠,但时不时袭来的耳鸣和晕眩实在是太碍事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陈千山感觉不敌,很不讲究地转头朝旁边看呆了的陈家侍卫喝道,“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还不赶紧上来帮忙!”
侍卫们有点犹豫。
看势头,这陈氏以后还得是陈三公子做主……
“本公子还没死呢,你们就见风使舵!”陈千山又是狼狈地躲过一击,“陈氏就养出你们这么一群白眼狼!”
躲在椅子后面的某位老人终于缓过劲,探出脑袋,颤巍巍地说了句:“陈氏山庄岂容外姓之人撒野?你们这一个个吃里扒外的,老朽都看着呢。”
意思是就算陈氏家主易位,他们这帮老东西也要事后算账。
侍卫们终于动起来,抄起家伙围了上去。
陈命恰好赶到,长剑一挥,将这群侍卫尽数挡了下来,道:“堂主小心!”
“堂主都喊上了,我看你们早有勾结!合起伙来算计我!”陈千山跳脚,然后又挨了一剑,连滚带爬地绕过柱子,“祖爷爷,你倒是看看啊!”
椅子后面的老人们面面相觑。
祖爷爷受不住惊吓,已经晕过去了。
陈千山也不嫌丢人,打不过就跑,被撵得像条丧家之犬。
段泽微微皱眉。
时间拖得有些久了。
他旋身踢起一张小桌,再用剑柄用力一击,小桌在半空翻飞几圈,擦着陈千山的脑袋飞了过去,“哐当”堵在了他逃跑的去路上。
陈千山反应不及,摔了个狗吃屎。
段泽三两步追上,正要一剑结果了他,先前强行忍下的不适终于在此时达到了极点,如弦绷断,尖锐的耳鸣骤然爆发,刺耳高亢,连带着眼前都泛白起来。
“嗤”。
段泽缓缓低头。
一截雪亮的剑尖没入小腹,滴答淌着血。
陈千山错愕地瞪着眼睛,没想到自己胡乱一刺居然能刺中。
须臾,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天不亡我……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呃——”
颈侧的凉意来得突兀,他的眼里蓦地失去了光。
江知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短匕,冷汗浸湿了额前凌乱的碎发,眼神却冷得吓人。
那致命的一刀又轻又快,伤口形状利落,不像是第一次杀人的手笔。
段泽捂着腹部的伤,摇摇欲坠,勉强抬眼看去。
“……阿也?我不是……让你藏好……”
“你闭嘴。”江知也看起来有些暴躁,用力按了按还在发疼的额角,扔了匕首,上前扶住他,顺便捏住手腕把了个脉,“五脏六腑都有损,损伤不轻……是震伤,你偷偷把陈氏祖坟炸了?啊?伤成这样还敢来陈氏山庄砸场子,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