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象被沙雕穿了(5)
外屋正对大门,平日是守夜的下人们睡的地方,虽也有炭盆,但温度却不比里屋。燕辉应该是冷,连外衣都没有脱,裹着被子就囫囵睡了过去。头发被睡得乱乱的,一半脸都被埋进了被子里。平日的那骨子狠辣劲消失得一干二净,看着倒有几分纵马长街的不羁少年感。
“殿下,按规矩今日得进宫拜见父皇母后。”
燕辉迷迷糊糊地睁眼,伸手在枕边摸索了半天,随后反应过来,有些遗憾。是哦,他穿了,但人生不可或缺之物——手机,却没有一起穿。
燕辉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一缕睡乱的头发宛若呆毛般竖竖地翘了起来,他在房中找一圈也没看到能看时间的东西,而窗外更是灰灰沉沉的,很难辨得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几点了?”
“差不多卯时了,若是去晚,只怕会惹得父皇不悦。”
子丑寅卯辰,卯时?
“五点???!!!”
堂堂皇子,起得竟然要比社畜还早?!
他再也不会羡慕了!
燕辉悲伤地换好衣服,挂着生无可恋的表情洗漱完后跟着柳绰出了房门。就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雪景,仿佛天地都被笼罩在皑皑之中,没有一丝杂质,家家白屋顶,树树都挂满了冰花。
从内院到府门这一路,燕辉就像是一个第一次看见新鲜事物的少年人一般,不动神色地四处张望。他忍了一路,最后实在没有忍住,在出府门前伸手捏了一团落在盆景上的雪。
嘶——好冰,他龇牙咧嘴地乐了出来。
柳绰落他一步,没有错过燕辉的每一个表情。他的眼神太明亮清澈了,也许气质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给别人的印象,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柳绰真的很难把面前这个偷偷玩雪的少年和记忆中的那人联系起来。人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吗,还是说他只是故意在她面前装作如此?为什么?燕辉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在柳绰颦眉沉思之际,燕辉突然地将手上雪团向上一抛,雪团砸进道边的松树,松树上的雪簌簌而下,落了柳绰满头。
“哎呀!这......”
身后的侍女们见状连忙上前替柳绰轻拍身上的落雪。
柳绰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围着,适才在思考什么再也想不起来了。她看见燕辉笑吟吟地钻进马车,躲打似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堂堂皇子,怎么如此幼稚!
“这样才对嘛,”燕辉靠坐在马车中,肘撑着窗,手支着脑袋,乐呵呵的,也不见有什么形象,“大清早的,别苦大仇深的,笑一笑多好。”
柳绰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漠然地看向窗外,虽然没说什么,但要表达的意思倒也很明显——无聊,况且我也没有笑!
燕辉好整以暇:“气笑也是笑。”
柳绰难以置信地瞅着他,这下子是真的被气笑了。
......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建德门外,两辆马车夹道相逢,明明谁也没让谁,却在即将撞上之际才显得刚看见对面有人似的。
“哎呀,这不是三皇兄的车吗,”燕祯不怎么走心地做出一副手足见面的欣喜样,随后又指着自家驾车的小厮指桑骂槐道,“没点眼力见的狗东西,看见三皇兄的车也不知道让一让。”
燕辉莫名其妙地挑开车帘,看见对方一身华服,极为倨傲,豆子大小的眼睛里满是虚情假意和对他居高临下的鄙夷。
哦?这难道就是龙傲天文里必有的炮灰反派?
燕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他清楚地在燕辉眼中看到了同情。
同情!燕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个小时候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婢女之子,一朝攀附上皇后竟然也敢同情他?!
怎么好好的还火了呢?燕辉看见燕祯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觉得十分神奇。
不过作为龙傲天,他倒也不能平白无故认输。
“四殿下。”
就在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用眼神对轰之际,柳绰随后一步从马车中出来了。她披着一件绘寒梅的丹红披风,银白色的毛围在她细长的脖子上,在她本就雍容的气质上添加了一抹艳色,就像是傲立在雪中的红梅。
虽然见过很多次,但燕祯看见柳绰的瞬间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艳。
这就让燕辉有点不爽了,若只是普通看到美景美物美人时的欣赏也就罢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同为男人,他自然也没有错过燕祯眼中的那一抹淫逸猥琐。好歹名义上他们昨日才大婚,当着他的面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呵,”燕辉气势做得很足,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燕祯,“原来是四皇弟啊,最近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