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象被沙雕穿了(119)
柳绰看见燕辉眼中明晃晃的担忧,最终将滑在舌尖想要故作无事的“我没事”咽了下去, “我还是去后头歇一会儿吧,今儿一天连口水都没喝过。”
燕辉看见柳绰一边说着一边将胳膊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眼中露出了几分无奈,这算不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啊。
“好,”燕辉眼角微弯,眼底的情绪又柔和又无可奈何,“那让杜若扶你先去歇一歇,我去给你弄点水端过去。”
他知道柳绰的想法,虽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但柳绰依然格外注意和他的接触,她怕会对他身体有损伤,即使他已经保证过很多次——不过想想也是,好像自从他一路冒险从北疆回来后,他在柳绰这里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了。燕辉眼底的笑意带上了几分无奈。
柳绰扶着墙脚步虚浮地在后院找了个阴凉处坐下,那是一棵桂花树,只是这个季节还没有开桂花。柳绰仰头透过桂树的间隙望着天空的白云流转,“咔嚓——”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锦靴踩在干树枝上的声音。她熟悉燕辉,燕辉为了避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从人身后过来时一般会刻意放重脚步以示存在,他很少会在身后不远处时才让人察觉到有人。柳绰知道这个动静不会是燕辉。
她心有所悟,却假装一无所知地回头,果不其然,在回头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后颈处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随后就人事不知了。
燕辉端着水回来时没在后院看着人,他原本还带着一点轻松的心情立马沉了下去,但当即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甚至还努力想要安慰自己,直到快步赶到祭堂时看见了正在里面忙活的杜若。
杜若瞧见燕辉的表情很难看,她心中顿时忐忑了起来,连忙迈着碎步出来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家姑娘呢?”
燕辉脸色很差:“她没让你陪她去后院休息?”
杜若脸上闪过的一瞬间的微愣和迷茫告诉了燕辉答案,燕辉脸色铁青,握着茶杯的手几乎要将其捏出裂痕。
杜若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殿下,姑娘之前给我留了一个木盒!”
......
柳绰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其实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地窖更合适,因为目之所及没有一扇窗户,也看不到一丝自然光,唯有五六米外的一处快燃烧殆尽的蜡烛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散发着一簇暗淡昏黄的烛光。
烛光能照亮的范围很小,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圈地方,地窖中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阴影中。
柳绰感觉自己应该是被搬到了一个床或者炕上,睡起来的感觉虽然没有多舒服,但和这个屋子里的其他设施相比显然已经算精心更换过的了。
柳绰微微抬了抬手臂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镣铐固定在了床两边。
那镣铐的链子很短,几乎没有多少活动空间,她就算是要坐起来,手也只能将将别在身后才能勉强直起身。
这其实不像是寻常的想要关押人防止人逃脱的手法,这种限制手法柳绰曾经在地牢中见过,一般只会用于对付那些随时可能会自杀的犯人,因为它能完全地控制人行动,别说撞墙了,甚至连想用镣铐上的铁链勒死自己都做不到。
柳绰不由笑了出来,笑容中带着一点嘲讽和好笑。她还是让自己坐了起来,转了转别在身后的手腕,她知道这是一场非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拉锯,遂找了一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后才开口道:“你就这么怕我会自杀吗?”
昏暗的地窖内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柳绰甚至感觉不到第二个人的气息。但是她就是知道,燕泽肯定在这里面。
果不其然,过了很久,久到寻常人都已经失去耐心会以为地窖中无人的时候,柳绰才听见燕泽的声音在一处烛光照不到的墙角阴影处冷冷地响起,“想多了,只是为了避免你逃跑。”
“是吗,”柳绰的声音倒也没有什么情绪,“那你帮我松开吧,我逃不走,也不会自杀。”
燕泽没有说话,昏黄的烛光微微颤动,退散了笼罩在墙角的阴影,露出了端坐在墙边浑身散发着冷意的人。
内在的灵魂可能真的会影响外在的表情,燕泽如今不故意装得温文尔雅了,整个人凌厉地坐在那里,明明长相不一样但就是让柳绰仿佛看见了那天提着滴血的剑在满是鲜血和尸体的柳府中站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