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对象被沙雕穿了(101)
“欺君可是大罪,重则满门处斩,轻则族中男子流放女子没为官奴,”燕泽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他勾住柳绰的下巴,“所以你们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你知道我为何明明握有这张牌却还要策划北境的事情吗?”燕辉的指腹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他的眼神如深潭水一般,深黯又仿佛不知道藏有多少执着和疯狂,“我知道燕辉一定会自请去北境,你说若是燕辉不离开安京城,我又怎么会有下手的机会呢?”
“你知道我看着你和燕辉感情渐笃有多恨吗?我看着你在他面前笑靥如花,我看着只有他在你才能放松......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燕泽狠狠地捏住了柳绰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他的眼神阴霾,仿佛藏有无数风暴,“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如果你没有对他动情,或许他还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连皇后都没有告诉,”燕泽的笑容十分愉悦,“我让刘捷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你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吗,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传信让刘捷把他的脑袋带回来。”
燕泽附身凑在柳绰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拂过柳绰的耳畔,藏在暴戾之下的是浓浓的不甘和已经疯魔的执着:“用来作为你新婚的礼物。”
第四十六章
为了避免柳绰时不时来找他套话, 贺行章借口想排新戏为由在府中搭起了戏台子,他整日整装待发,一看见柳绰就开嗓唱戏, 借口自己很忙,让柳绰无从下手。
往日里柳绰这个时辰都会过来找他喝茶,然而他今日上妆等了老半天, 都没有看见柳家的身影。他心中觉得有几分奇怪,他的理智让他不要去管也不要搭理, 然而他下意识却又有几分不安。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柳绰不会是在想什么新招数要对付他吧?难道这是欲情故纵这种手段中的一环?
贺行章不知道为何,心神一直有些不宁。他如芒在背般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让他感觉自己特别像痔疮患者。
又过了一炷香的事情,他终于憋不住了,他冲着铜镜中的自己义正言辞道:“先说好,我不是自虐, 我也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不是想去看看把我关在府里的人在干什么, 我只是想去花园里散散步!”
做完如此声明的贺行章感觉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洗礼, 瞻前顾后和忐忑纠结仿佛被冲刷干净,他心平气和地走出自己的院子,宛若是一个真正因为无聊想要去花园闲逛的人。
他不留痕迹地向下人套话,确定了柳绰确实在园中。然而他逛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柳绰的人影,王府不愧是王府,这府内的花园走得他脚都酸了。算了, 爱咋地咋地吧, 天塌下来反正也有个高的扛。贺行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打算顺着水榭回住处躺着。
然而天意往往就是如此, 在你汲汲营营费尽心思寻找的时候它让你怎么都找不到,但是你只有生出放弃摆烂的心, 它就会像在驴子前吊下一个胡罗卜一般给你丢下一个线索,让你心里发痒,纠结反复,就好像在荒野中徒步了很久找寻村落的人想休息时看见了不远处升起的炊烟,总觉得不去看看坐在都不安生。
原因无他,贺行章路过水榭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箫声,曲子虽然时一首花好月圆人长久的曲子,但是吹的人却将它吹成了一首月有阴晴圆缺仿佛含有无尽憾意的曲子,特别是其中的忧思哀怨,听着就让人不由感伤。
贺行章不像燕辉,遇到这种事情会下意识用逻辑思考,比如什么等级严密的王府里大白天敢在花园吹箫的必定身份不一般,而王府中女眷也只有柳绰一个之类的。贺行章做事更凭直觉,他一听这曲子就觉得是柳绰,毕竟他自己也算是曲乐中的半个行家,他觉得王府中能有这样高超技艺的肯定也就只有名满安京的柳家大小姐了。
水榭的尽头是假山,很容易让人产生这就是尽头的错觉,但只有穿过假山,才能发现另一边别有洞天。
水流从山石上坠落宛若银缎瀑布,湖中央的水亭中柳绰一曲刚刚结束,正低头抚摸着手中的木箫发呆。贺行章的视力很好,他一眼就看清了那支箫的长相——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管箫还是燕辉在乐坊让他帮忙参考挑选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满嘴的狗粮,撑得他差点白眼都要翻出来了。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就在他想要原地化身举着火把的FFF团长时,他看见神色淡淡看着箫发呆柳绰突然落下了一滴眼泪——连悲伤都是无声的,但无声的悲伤却最能动容。贺行章那一瞬间突然有些理解了燕辉很多时候对柳绰的形容和为什么燕辉总是放心不下柳绰想尽力替她周全——哪怕柳绰看起来甚至比他更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