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继承一家博物馆(520)
想了想江言给林家轩打了一个电话。
“你这又跑去应县木塔那儿了?”
电话那头的林家轩的语气都惊得走了调。
这是才得了荣誉就马不停蹄继续干实事去了啊。
林家轩不禁感慨江言还真是不把那些荣誉放在眼里啊,这要是换了其他人不早就躺在这荣誉墙上乐不思蜀了吗?
“你要去上面几层看的事情不难,不过难的是这应县木塔真正的修复啊。”
“我们也不是不想修这塔,只是对于怎么修现在都还争执不下呢,每年其实都有专家去看,方案是给了很多的,但是没有一个好落实的。”
“再者……”
林家轩叹了一口气:“这木塔可不是那么好修的,要话费的成本太多了,这笔钱啊别说他们应县拿不出,就是他们整个地区也不可能一下拿那么多钱来修这塔。”
他将自己知道的都和江言说了,又怕太打击江言积极性,赶紧又道:“不过你去看看也好,你在建筑修复这块现在也算小有成就了,可以考察一下提个新方案嘛。”
就是能不能实行那不一定了,江言在心里接了一句。
等江言挂了电话,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江言看着正站在塔外看着夕阳落下的老和尚。
他的背后是沐在一片红日里的摇摇欲坠的原身,他歪着身子看着的却是外面又起的炊烟。
他是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倾塌和消亡的。
江言觉得这不同于巴黎圣母院那在几个小时内被烧毁的飞来横祸。
而是在近千年的风霜雨雪、战乱不平里勉强幸存于世后却不得不迎来一种浸没在平静里的悄无声息的死亡。
人力之工的终极和命运的眷顾让它超越了历史时间的维度后,却还是徒劳地终将在自然时间的无垠荒原上化为做尘土。
但当下此刻,他还是伫立着,就像那匾额上写着的“中立不倚、永镇金城”一样。
这一刻江言觉得也许应县木塔并不想就此消亡,他只是没有反抗。
就像无数在岁月长河里消失的那些文物一样,悄无声息地缄默地离开。
江言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悄悄地走了。
等走到村口,江言才开口道:“我们去找一下那位刘老爷子。”
既然现在她还不能上塔去看,那就去找看起来像是知情人的人了解一下情况吧。
她总觉得这木塔的倾斜里面应该还藏着一些别的原因。
她话一出口,黑猫先开口道:“我们上哪儿我找那个小南瓜?”
“……”
这是一个问题。
最后还是在小鸟妖的引路下江言来到了村里一座小平房前。
那房子看上去没有多豪华,却也不显得特别破旧,屋外院子收拾得很干净。
而这时屋内灯亮着,窗户透出一个格外消瘦的身影,似乎是在翻着什么书。
江言上前去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走到门口的声音。
只是依旧没开门,刘老头没好气地问:“谁啊?”
江言赶紧答:“刘爷爷,我是江言,今天我们在应县木塔外面见过的。”
门里的人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开了门。
刘老头探出头借着灯光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你来做什么?你不是来修塔的吗?是不是又和之前那些人一样没有办法?我就知道你们……”
江言看着刘老头这满腹牢骚的样子就知道他估计是失望了很多次了。
于是她直接开门见山道:“刘爷爷,其实我今天是想来问问您应县木塔是不是还遇到过什么人为的改变?”
她话音刚落,刘老头猛地把门一关,江言吃了半个闭门羹也是一愣。
她正想再敲门的时候那门又开了,刘老头叹了一口气说:“进来吧。”
江言没有再问什么就进了门。
刘老头给她用搪瓷杯倒了一杯水,语气有些硬:“我这里可没有你们这些专家爱喝的茶。”
闻言江言立马卖乖:“没事,我就爱喝水!”
“……”
没想到自己没能噎到人反而被噎住的刘老头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安静坐在江言对面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开口:“我见过专家的,不是先头那些说要来修结果什么也做不了的那种,是……梁思成,你知道吗?”
江言猛地一点头,这她可太知道了。
这可是毕生致力于中国古代建筑的研究和保护的华夏近代建筑之父啊。
他也来测绘过应县木塔?
那他怎么会没有发现木塔的情况呢?如果在那时候就保护性修复的话,应县木塔不会发展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