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继承一家博物馆(289)
那人看上去有些气度。
而一旁围观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听说也是个书法家,怪不得跑这么快呢。”
“哎呀,不然也不能为了一块碑跑这么远来。”
“一块碑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是个书法家。
江言也跟着点头,也对,在这个时候只有书法家才会这么宝贝这种字碑了。
毕竟这是东汉隶书。
现场在干活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这个书法家的人,听了他的话更仔细了起来,生怕把这碑给磕碰了。
那书法家在一旁打转,嘴里念念有词:“这可是东汉的东西!妙啊!妙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曹全碑周围的土终于被完全挖开,只是表面还蒙着一些土,依旧看不太清。
干活的人齐心协力把它从坑里给驼到了地面上,动作可谓一个轻拿轻放。
等曹全碑落了地,那书法家马上冲过去,用手把表面的灰轻轻一抹,露出里面漂亮的隶书。
他看得几乎有些迷醉,而这时他身边的随从对着他耳朵说了一句什么,他马上反应过来。
“对!去打水!打水!”
说完他又走向那几个在旁边等着的工匠。
“一会儿给我好好拓!拓好了重重有赏!”
这应该就是曹全碑那二十多张完整拓片的出处了……
说话功夫,已经有人提了好几桶水来,工匠上前,用绢布沾了水开始细细擦起了碑。
江言聚精会神地看着,直到最下面一角露出来那个“因”字。
江言立马凑上去看,而另令她想不到的是,曹全碑上的因字居然是个“口加士”,而不是一个“大”。
这就有点奇怪了,曹全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字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他让三只狗伪造的时候还是写的“因”呢?
江言正疑惑,就见那些工匠已经把石碑给清理干净了。
石碑焕然如新,字里行间一丝泥土也找不到。
工匠们很是仔细,继续拿着绢布在石碑上慢慢地擦拭,保证石碑完全干了之后,这才拿了墨包过来开始在石碑上上墨。
这是在准备拓印了。
江言看着他们拓印了二十多份,等带来的墨都用尽了才停下。
工匠们将那二十多张已经晾干的拓片整理好放到那书法家手上,这才退到边上。
书法家拿着那二十多张拓片如获至宝,他仿佛看了好多次,又打量了一下曹全碑。
他眼底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
他将那拓片收好,然后道:“搬进城吧。”
说着他叫住了一个正准备上前搬曹全碑的人。
书法家压着声音和那人耳语的一句,就见那人面露了一丝惊讶,但是却依旧点了点头。
书法家笑道:“去吧。”
江言看着两个人互动,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那人走到石碑旁边,和本来要抬曹全碑最下角的人交换了一个位置。
众人站定,然后开始齐声道:“起!”
所有人一起用力,曹全碑被抬了起来,就在离地一两厘米的地方,江言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松了手。
“咚”的一声曹全碑的一角重重落地,只见带“因”字是那一部分碎了。
所有抬曹全碑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下意识去看一边的书法家。
毕竟那位是出钱的主。
而那位书法家的脸上不但没有半分的生气,笑意反而更明显了,但是他却是:“都小心一点,之后就别摔了。”
意思十分明显了,就是说他不介意这点磕碰,但是后面不能再有磕碰了。
这是他属意的。
江言皱着眉,强忍着过去把这个傻x打一顿的冲动。
这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把曹全碑弄残缺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
突然江言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看向这个所谓的书法家手里那二十多张“因字未损”版拓片。
很快曹文碑被运到了城内,而这个书法家就在城里一间客栈住下了。
他一进门就对着自己的小厮道:“传出去,只有我们手里有这碑的未损版拓片……”
他一边说一边笑,把手里那叠拓片又拿出来数了数。
一边数他就一边撕。
小厮看着他这样疑惑开口:“老爷,您不是说这个很值钱吗?怎么还……”
怎么还撕了呢?这还怎么卖钱?
那人把拓片撕到只剩最后一张,然后珍之重之地把它放好。
这才笑着道:“你可知道我为何砸碑?”
小厮摇了摇头,他们这种老爷的事情他可想不通。
他笑道:“因为物以稀为贵,这碑残了,我这手里的完整拓片才能卖上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