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后我怀了条龙(11)
是药郎君行医的那个济世堂吗?这事跟那非人的异物扯了上关系,其中定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周灵这样想着,发现牵着的王二银有些颤抖,她低头看去,女孩的眼里已经全是泪水,周灵有些怔忪,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害怕了吗?”
王二银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女孩哽咽道:“我爹爹也是这样,身子一日一日的烂了,昨夜还晕倒在地上,药郎君看过几次,眼见也是要不好了。”
说着伸手擦把脸,强忍着冲周灵笑道:“没关系的夫人,药郎君已是尽力了,我们家穷,他给爹爹治病都只收一点点钱,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这都是我爹爹的命罢了。”
周灵愣在原地,踌躇半响,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天真的女孩,如果她得知她父亲的怪病就是因药郎君而起,再回想起如今她的感激之情,该有多讽刺。
她张了张口,有心想要安慰女孩,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周灵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想了想开口问道:“这儿有这么多的人生了怪病,难道没人来管吗?”
这回轮到王二银愣住了,女孩有些不理解的反问道:“谁会来管我们呢?”
周灵举例:“那些当官的,还有大家供奉的仙人们,他们不管吗?”
王二银噗嗤笑出声,她好像终于在周灵这儿扳回了一城,略带得意地给周灵解释道:“夫人可能是刚来不久不知道,住在咱们这儿的小百姓,几个十几个的得了怪病,又不会传到那些贵人那儿去,谁会来管,更别提仙人们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像是药郎君这般愿意在济世堂行医的大夫都少得很呢,这都是我们的命罢了。”
王二银说着又红了眼,两人相顾无言,在玄清观门口站了一会儿,忽而听到观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周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抬头望去,影壁遮挡了视线,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一缕黑烟自观内升起,还没升得多高,便在淡淡的金光中消散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道:“这怕是已经没了。”
周灵感到手脚渐渐地升起一股子寒意,到底是入秋了,天是一天冷过一天,旁边的平头百姓依然穿着单衣,人群中只有她身上穿了两件衣裳,这里的人们穿不起衣、治不起病,活着便是熬着,若侥幸熬过寒冷的冬天也没有生病,或是熬过了生病也没有冻死,便可以算得上幸运儿了。
而就算是这样的幸运儿,也幸运的有限,若是碰上外头来的一个妖魔鬼怪,转眼间,也就鸟悄儿地送了命,到头了只得几声哭喊,已是他们活着留下的全部痕迹。
周灵长叹一口气,握紧王二银的小手,就要往玄清观里去查探一番。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不过才迈出一步,便被斜后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死死扯住,周灵被这股巨力扯地朝后一仰,险些摔倒在地。
她有些恼怒地回头,小伞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猛地出现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小伞还是那副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她抬起眼皮看着周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周灵手腕被小伞捏着疼得厉害,面上不虞,心里却笑了起来。
第七章
小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王二银一跳,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个大人的脸色,讨好地出声道:“夫人,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回去吧。”
周灵抬头与小伞对视了一会儿,低下头叹气道:“我们回去吧,走了这一会儿我也累了。”说罢摇了摇被小伞捏住的手臂,示意她放开。
小伞歪着头盯了她好一会儿,好似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不知是否因为周灵此时的姿态着实乖巧懂事,小伞撒开手,又变回了那个木头一般寡淡的侍女,她退后几步,仍是由着周灵牵着王二银走在前头,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周灵面上没显出来什么,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她拉着王二银大步走着,时不时低头跟女孩就街边小摊贩卖的小玩意儿讨论几句,等过了好一会儿,才状似不经意般问王二银:“对了,你叔叔说要给你哥哥求符水来喝,这个要花钱吗?”
王二银点了点头道:“要的,听说符水卖的可不便宜呢,所以祖母才要……”她忽而察觉自己好像说漏了嘴,连忙改了口,“不过娘说她能挣到钱,教我不要担心。”
说是这样说,但这女孩早上一副认命的表情在周灵面前磕头的时候,心里肯定是觉得她娘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此时已经快要回到周灵住的那个小院了,周围的建筑物眼见着也破败了许多,路上行走的百姓看着都显得面黄肌瘦,穿的单衣上也是补丁摞着补丁,周灵此时的视力已经能看得很远了,她看着远处小河旁边有一个人来人往的大院,进进出出的人们都带着一身阴沉沉的黑气,老远望去只觉得整个院落都笼罩在一团如有实质的黑雾之中,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阴森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