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那个苗疆反派+番外(217)
“啊?”涂铃想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点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是的。”
“那好,我会帮你转告莲镜的。”他应了下来。
“多谢。”涂铃想转身欲走,可是又回过了头来,“神医,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就问吧,你也不用叫我神医,像莲镜一样叫我哥哥就好。”
她支支吾吾地问道:“你知道莲镜他……为何不能碰蝴蝶吗?”
伯徙握在轮椅把手上的手遽然收紧,手背上冒出青筋来,抬起眼看向她,眼眸里却是深沉的夜,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回去问你爹吧。”
“我爹?这事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伯徙沉声回答:“莲镜他不仅不能碰蝴蝶,还不能碰蛊,任何有生命力的小动物,他都碰不得。”
涂铃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座医馆的,伯徙的话在脑中遍遍重复,她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古月小寨,当时莲镜想让她去帮他抓蝴蝶,但是他却没有明说,而是用冷晃晃的眼神看着她,道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的眼神很冷,那是暗藏的恨。
所以他不能够碰蝴蝶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爹么?
那一天,在蛊生谷内,她求了他那么多遍,让他来救她,可是他却冷漠地转过了身去,他不看她,甚至捂住了耳朵,所以他不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他碰不了蝴蝶,也碰不了那些蛊吗?
他恨她。
为什么?这件事到底跟她爹有什么关系?
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去问个清楚,鬼焰见她从医馆出来,立即跟过来:“出来了?摆脱那个臭小子了?”
“嗯。”
鬼焰见她似有心事,问道:“怎么了?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她摇着头,侧过脸来看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在间莺关,那个将她抓去放在阵中的鬼,在那只鬼的眼中,她的爹爹是一个冷心无情之人,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师兄……”一句轻喃脱口而出,让鬼焰惊大了眼。
“你唤我什么?”
涂铃想自知失态,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唤错了。”
鬼焰却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关系。要不,你就唤我师兄吧?你唤百里昔都唤师兄,这样唤我也可以。”
“可以吗?”
“当然可以。想唤什么就唤什么。你不是马上要回天意宗了吗?师兄送你回去。”他揉了揉她的头,这种感觉与莲镜揉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很奇怪的感觉,她不排斥,反而有些依赖。
就像依赖亲人那样。
忽然间,她觉得那晚在间莺关的那只鬼,其实和鬼焰挺像的。
她笑了起来:“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
傍晚。
莲镜回到后院发现涂铃想不见了,登时发大火,摔碎了手中的药碗,攥紧了双拳:“跑!又跑!涂铃想,你是不是想死?”
伯徙推着轮椅来到他后面,道:“莲镜,你这暴戾的脾气会吓到别人的。”
“暴戾?”莲镜回过头,讥讽地笑了两声,“也不看看是谁让我变得这样暴戾的。”
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些仙门吗?不就是涂家吗?
伯徙淡淡地看着他,问:“既然如此厌恶仙门之人,为何又要把镯子送给她?”
“她不一样!”
伯徙目光幽明:“哪里不一样?”
莲镜口中期期艾艾,却无法说清楚她到底哪里不一样,他甚至都摸不透她对自己的不一样是假装还是真心。
伯徙缓缓道:“其实,她也一样的。你是魔,她会选择跟你共度余生吗?”
“她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莲镜一味地摇着头。
“假如有一天她拿着剑指向你呢?”伯徙冷眼反问。
“她……”会吗?
莲镜不敢确定。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她真的会那样做。
“阿镜,你喜欢谁我不会管,但是,你为自己想过吗?为什么非要去喜欢一个令自己那么累的人呢?”
莲镜呆呆地站在原地,仿若一只淋了雨的落汤鸡,他垂着眸,神色不明,咬紧了牙关,一想到要放弃喜欢她,他就感觉如坠冰窖,冷得全身打颤。
“阿镜,她让我转告你,她回宗门去了,趁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吧,真的非她不可吗?”
伯徙见莲镜垂着头,不作任何回应,但他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你想想你母亲与父王,你也想过那样分居两地、相爱而无法相见的生活吗?”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转动轮椅走了。
他母亲是神族后裔,而父王是魔,他们的相爱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结局,母亲为了向神明请罪,在神坛前发过毒誓,此生都不出桐花寨,也不会再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