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家夫人又作妖了(220)
那个时候,就有许多大臣打算提前拥护太子上位,直到他们发现,太子才是暗中操控刑狱司的人。
这件事会暴露,当然和如今的官家有关。他有野心,也有耐心,更有大智慧,早就怀疑先皇病入膏肓疯疯癫癫的,是如何能够把握住刑狱司这条疯狗的。
一旦查出证据,再不经意的告诉大臣们,大家只会觉得太子心狠,可以手足相残,可以利用父皇,同时也觉得他城府深。
于是,官家成了那个被大臣们选中的傀儡,打算扶持他上位,同时掌控他,通过他来控制整个大梁。
这个时候,楼诚业站在了官家这边,五十万大军不是说着玩的,在其他人手中只有几万大军的时候,这五十万人就是官家最坚实的后盾。官家得以粉碎大臣们的阴谋,逐渐坐稳皇位,在太平盛世到来之际,又打算实现自己的理想。
楼郁通过官家的动容,猜到也回忆起了这一段。
而这一段,恰是他一生中最黑暗却也是最热烈的阶段。楼诚业是他的建立太平盛世的基础,却也是黑暗的见证者。
可官家毕竟有良善之心,因此此时此刻他是感动,而不是愤怒。偏偏是在提及刑狱司的时候感动,楼郁几乎可以预计到接下来的对话了。
官家:“西夏一事来得突然,大梁毫无准备,也不适合大动周章。”
否则再经历一次风声鹤唳,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就这么荒废了。
“刑狱司是一把利刃,亦是双刃剑,要看用的人是谁。借由这次的事情,朕准你重建刑狱司,然,刑狱司只探查与西夏或是他国的事情。”
刑狱司重建,建立的目的不再如先皇那样,是为了掌控臣子,而是探查留在大梁内的所有细作。
只是这细作潜入得悄无声息,牵扯起来,指不定就会和重要的人攀上了关系。
“只查此事,只要牵扯其中,便可展开调查,无论王公贵族,平民百姓。”
楼郁无法拒绝:“臣,领旨!”
官家恢复之前温和的模样,“却也不急,左右你已经识破了对方的目的之一,待大婚后再忙也行。”
“臣,多谢圣上体恤。”
官家又似不经意的问:“你的身体如何?上次见定国公时,朕竟是忘记问了。”
楼郁:“回圣上,臣的身体正在康健中,需遵照医嘱,不过一时半会可能……”
他面无表情,又没将后边的话说完,官家立马心领神会,跳过了这件事,让他退下,退下之余也说,没准大婚那日他也会去。
楼郁除了感恩,旁的话一句都不能说。
待出了垂拱殿,又沿着路出角门,风一吹时,楼郁才觉背后一身汗。
他自幼在军营磨砺,后来和北辽抗衡数年,心性被亦被磨炼。鲜少有什么让他感到棘手的人,就算是父亲,他也能不为所动。
可官家不一样,往往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明白定国公偶尔提及官家时的讳莫如深。
那是连父亲都猜不透且需谨慎对待的人。而这就是坐在皇位上的天下之主。
楼郁领的是秘旨,在正式对外宣布前,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说。当然了,他怀疑,官家也只会让刑狱司存于暗处。
这事,他没瞒着叶云舒。
叶云舒对此事略有耳闻,她追溯之前的记忆定是一无所获,奈何近些月份和文人打交道得多,偶尔听他们评断此事,无一不是拍手叫骂,说刑狱司的存在就是丧尽天良。
大家对这个组织存有恶感,而从古至今,这种天子耳目都是交给天子的亲信来负责。不是内侍,就是暗卫,鲜少有用战功显赫的将军。
叶云舒蹙眉:“那官家到底是希望借由你之手改变世人对刑狱司的印象,还是给你挖坑?”
再多的战功,再显赫的名声,沾染了这玩意,就跟泼上了脏水一样,洗干净也有味。死后百年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怕,之前刑狱司的几个指挥使还有亲事官就是前车之鉴。前朝的那位太子也是前车之鉴,他身为皇族,被骂得更惨,死后这么多年,人们提及他,不破口大骂不罢休。
面对这种现场,官家从未制止过。前朝太子被骂得越惨,越是证明大臣选择他,以及他自己从血海里杀出一条路来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楼郁:“或许都有。”
他能琢磨出官家三分的心思都算厉害的,他父亲也好,太子或是三皇子也好,谁能真正看透官家?
此时两人在明星学院见面,还没聊一会,如意楼的朱老板就过来了,这位老板不好约,脾气又古怪,可手艺好,叶云舒可不敢惹恼了对方,只能抛下自己未来的夫婿。
不久前还彻夜相处过,楼郁毫无怨言,坐在本属于叶云舒专门休息的房间里,慢慢的品茶,偶尔翻阅下叶云舒留下的书籍或者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