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嗤了一声，真的接过练习题埋头做了起来。

下午体育课。

江白瑜的大腿被磨还有些疼，不敢跑步做剧烈运动。他让周南替他请假，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埋头刷题。

他太专注了，没注意陆清辞此刻正站在教室走廊上，安静地看了他很久很久。

少年面容冷峻，眼眸锋锐，像是要把教室的男孩刻下来一般紧紧地凝视着他。

走廊上一位老师走过，：“哎，陆清辞？你不是办理休学了么？怎么今天来学校了？”

教室里的男孩被惊动，抬眸朝外望去。

陆清辞和他四目相对时，看到了男孩眼中的一瞬而过的惊讶，接着，他仿佛看到陌生人一样事不关己地继续埋头做题。

陆清辞的胸口剧痛。

江白瑜连恨他的情绪都没了吗？

陆清辞抬起沉重的脚步走进教室，走到江白瑜身旁：“江白瑜。”

他声音沙哑低重，开口的一瞬间自己都厌恶这样的声音。江白瑜听到也会同样厌恶吧。

江白瑜抬头看他一眼，“班长。找我什么事？”

陆清辞：“你收了那么多礼物，再多收下我的一份，都不行吗？”

陆家兄妹的生日宴后，江白瑜只想跟陆清辞彻底划分界限，还删了陆清辞的好友。

他知道这个世界剧情，陆清辞在他死后才开始喜欢他，带着悔恨和愧疚欲绝地过完了后半生。现在的陆清辞，正是带着悔恨和愧疚的陆清辞。

可那又怎么样，他早经不喜欢陆清辞了。甚至想到陆清辞在他面前亲吻别的男人的样子，忍不住还会犯恶心。

江白瑜只想逃避他。

可他又想到昨晚母亲说过的话。

是的，他必须得快些跟陆清辞做一个了结。

江白瑜抬眸，望着陆清辞幽深沉暗的眼睛说：“陆清辞，我喜欢的人是晏瑾舟。现在是，以后也是。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他冷笑：“陆清辞，你是一个骄傲的人，不应该是现的样子。”

“我知道……”

陆清辞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么听话的男孩，也会用这样冷漠的语调跟他说话。他真的好痛，好痛。

他压着嗓音，用他以为的最好听声音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能听我解释吗，我其实……”

他深深呼吸，紧紧握着拳头：“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从你第一次跟我表白，送我早餐和礼物，我都很喜欢。是我太笨了，不会表达我的情绪。我故意惹你生气，是希望你能更加关切到我。”

“除了你，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那些人都是我找来故意气你的。我只是想看你吃醋，想你过来求我。我真的从来，从来都没想伤害过你。”

“是我错了，江白瑜。我真的错了……”

陆清辞低哑的声音里带着轻颤，眼中带着请求：“我犯过三个错误，故意在你面前亲别的男人，你和你家人落难时我没有及时出手救你，还有就是，晏书冉欺负你的时候我也没有帮你。”

江白瑜抿紧了唇。

重生以来，他最不想回忆的往事，被陆清辞一一提起。像是疤痕被人狠狠的揭开，江白瑜心口抽搐，胃里翻滚着恶心。

陆清辞低声说：“这三件事，每一件都不原谅。所以，我没想祈求你能原谅我，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可以讨厌我，恨我，都可以。但是……”

“无论你怎么对我，都不妨碍我现在喜欢你。江白瑜，我喜欢你，喜欢得想要发疯。”

陆清辞的声音，低重的有些可怕。

江白瑜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可我不想看到你，你站在我面前让我很不舒服。你能离开吗？”

“江白瑜，别这么对我。”

陆清辞紧握的手背青筋暴涨，颤抖狰狞地可怕。

更像是一只无法控制野兽，冲破冷静抓住江白瑜的衣袖，低吼：“你应该恨我啊。你应该打我骂我，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我，但别不理我，别拉黑我。”

“放开我。”

江白瑜一惊，想要用力甩开陆清辞的手。

但陆清辞手劲很大，拉扯间他的校服衬衫上面扣子崩掉了一颗，扯开的衣领让他颈间皮肤暴露了出来。

陆清辞凝固了，男孩柔润颈间皮肤上，像是烙着一片片的红痕，暧昧得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他陡然发怒：“是晏瑾舟干的吗，那个混蛋竟敢对你做这些事！”

江白瑜也生气了，故意刺激他说：“我喜欢他，就喜欢他这么碰我！跟你没关系。”

“你……”

陆清辞所有的怒意，在听到男孩这么说后瞬间化为无力，他压着发抖的声音说：“……我都没碰过你。”

江白瑜：“这算是最幸运的事情了，不然，我现在会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