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的欲言又止中，皎皎拉着文澜转身，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文澜垂眸，便看见皎皎眸底光芒闪烁。他捏紧了皎皎的小手，将人冷不丁扛在肩头，三两下跃回碧落殿。

“他……你们都知道了？”

打量了一圈身边的心腹，太后见他们神情有异，想来便知自己是被蒙在鼓里许久了，一时气闷晕厥过去。

门一关，文澜心头一时郁结，伸手带着几分巧劲拍了几拍肩头人的屁股。

在皎皎的惊呼声中，她被文澜放下，却见文澜朝自己一步步走了过来。他眼底的探究，让她心惊。

“大，大师兄，你为何这般看皎皎？皎皎害怕……”

“害怕？”文澜反问。

“呵……”

他冷哼一声，跨步上前将皎皎抵在墙角，双手撑起在皎皎身侧，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皎皎整个笼罩在里面。

“明珠蒙尘，玉佩现世？”他凑近皎皎，灼热的呼吸喷薄在皎皎面颊，“皎皎，你到底是谁？”

眼前人垂着眸子许久未答，文澜也沉默了，可半晌后，她抬起眸，却是一滴泪水滴落，恰好跌落在他的掌心。

“大师兄，皎皎不想你们，死第二次……”

她推开文澜，哭着跑了出去。

文澜愣住，他深深凝视着皎皎的背影许久，一层冷汗慢慢沁上额头。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皎皎和原主记忆中的不一样，她竟是重生而来的？

等他回过神来追出去，皎皎早已不见了踪影。

系统不解，“宿主，你就这么轻易泄露了？”

“文澜虽不是原本的文澜，但这十许年却是一般无二。不，更深一筹！”皎皎笃定道，“上一世的文澜无心帝位反而遇害，这位异世来客自是不得不做！”

“嘶……”

皎皎反手揉了揉身后。

这家伙，真的动气了？

***

天香楼

皎皎拿起酒壶向杯中倒，半天不见一滴酒水滴下。她拿起酒壶晃了晃也听不见一丝水声，不由将它按在嘴边昂首去接。

“唔……没有了？”

皎皎气恼的将酒壶“砰”的一下甩在桌上，一拍桌子，“小二，再来一壶酒！”

店小二急匆匆赶来将酒放在皎皎手边，“这，这位客官，酒来了！”

“小黑？”皎皎掀了掀眼帘，抬手指指自己，“你结巴什么？怕我？”

“嘿嘿嘿，文姑娘，姑奶奶……”

他见被认出，歇了抓人的心思，便被皎皎伸手一把揪住衣领拉到眼前，吓得眼前一阵泛黑。

“小黑啊，你要是再不离开，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皎皎收回手，拿起酒壶便直接往口中灌了去。

“小黑”略一沉思，理了理领口托起托盘消失在人声鼎沸的客栈。

“皎皎，你！”

文澜赶到，见皎皎不要命的给自己灌着酒水，连忙伸手去抢。

“皎皎别喝了，听大师兄的话！”

“大师兄，大师兄……”

皎皎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瞥一眼身前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和自己拿着同一个酒壶的男子，状若无意的低声呢喃。

她的两颊因醉酒泛着酡红，一双饱满小巧的唇在奶黄色的灯光下莹润而甜美，淡淡的酒香随着她的气息轻轻吐出，比最醇香的女儿红还醉人。

文澜紧紧抿着唇盯着眼前的人，她迷离的眼底印着他的影子，可她心底口中那个大师兄……真的是自己吗？

“皎皎，我……不是你的大师兄，不要叫我大师兄！叫我……阿黎。”

“可是你就是我的大师兄啊……”

皎皎双手捏了捏文澜的脸颊，很用力，报复似的，直揉捏到他双颊有些微微的肿。

文澜静静感受着面颊上温暖柔软的小手，宠溺的笑着，任由皎皎胡作非为。

“砰！”

一道光平地升起，在天边炸开一朵绚烂的金花。

“快看，烟花！”

皎皎收回手去，蹦跶到窗边张开双手，仿佛这般便能留住那片刻的烂漫。

“原来拥有过去，是这样的感觉……”

皎皎细如蚊蚋的喃喃了一句话便身子不稳，晃了几晃。文澜怕皎皎跌下楼，赶紧跑过来，正巧将身子歪下来的皎皎接入怀中。

文澜看着怀中睡得极不安稳的皎皎，心生怜惜。

原来，他眼中一向天真烂漫的小师妹，竟然是掩着这般的悲痛。

“糖葫芦……糖葫芦……”

糖葫芦？

文澜一愣。

他记得他们从逍遥门下来的时候，皎皎病中也是念着糖葫芦的。

“皎皎，这是你与你的大师兄之间的……”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打横抱着皎皎下了楼。

不知哪里有眼尖的少年大喝一声仙子，引得众人频频围观。文澜神色一凛，足尖一点飞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