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32)
谢景澄面色苍白地轻咳了两声,轻声喘息着在杜沁然耳边道:“方才我本想换身衣裳,谁曾想突发心悸,竟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他顺着杜沁然的力道坐回了轮椅,动作间有几缕墨发滑进衣领,与如玉的冷白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引人浮想联翩。
谢景澄的指尖顺着杜沁然的衣袖一路滑过她的手掌,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仿佛噬虫般钻进杜沁然的心里。
酥酥麻麻。
他仿佛毫无所觉般,微微仰脸:“夫人,桌上木盒里摆着药,你来时可看见了?”
谢景澄的神情极尽无辜,眼眸中荡漾着春水般的温柔。
却是在隐晦地试探着杜沁然。
倘若她没看到那个木盒,自然便不会知晓他的秘密。
而倘若她看清了木盒里的东西,势必会疑惑反问说盒子里放的分明是袖刀。
杜沁然被男色迷得晕头转向的,满脑子都是冷白的喉结,微滚的喉结,和谢景澄隐忍克制的神情。
她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们之间还需要用药?”
谢景澄眼神震惊地回视着她。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谢景澄默默偏过头:“...... 治心悸的药。夫人没看到也无妨。”
原本就浅薄到可忽略不计的杀念此时此刻灰飞烟灭。
谢景澄相信,自家夫人是真的没留意桌上的木盒。
“啊。”杜沁然应了声。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那个......”杜沁然开口道,“我现在去帮你拿一下药。”
杜沁然转身便想要离开这个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地方,谁知被谢景澄握住了手腕。
“夫人稍等。”谢景澄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方才光想着要试探杜沁然,急中生智却选了个下下策。
杜沁然原本也许还不会留意那个木盒,可如今被他点破了,等下出去时自然而然会瞧上一眼。
谢景澄向来是云淡风轻勘破他人漏洞之人,谁曾想如今也做了此等漏洞百出之事。
终是第一次被乱了心曲。
在杜沁然的目光中,他斟酌着道:“夫人可否帮我拿一床被子?”
杜沁然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没必要。还是说,你要裹着被子去宴会?”
干嘛,cos木乃伊吗?
谢景澄清了清嗓,含蓄地发出了邀请:“夫人,不知我今日可否与你同床共枕?”
杜沁然:!!!
在杜沁然整理床上用品的功夫,谢景澄推着轮椅先行出了外室,“啪嗒”一声轻响阖上了木盒,心底的石头也终于随之落地。
半晌后,杜沁然终于扭扭捏捏地抱着被子出来了,白净的脸庞红晕还未完全消散,不敢看谢景澄,低着头快步出了房门。
杜沁然把被子往旁边的阿墨怀了一塞,细若蚊蚋道:“帮我把这个放去揽月居吧。”
阿墨捧着被子呆呆抬头,反应慢了两拍地慢慢问道:“夫人您说什么?”
语速和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有的一拼,都慢得令人心焦。
杜沁然吸了口气,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这个,揽月居,可?”
连比带划,指了指被子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
阿墨张大了嘴巴,问道:“为什么要放去揽月居?”
杜沁然:....... 他这么问是想让她怎么回答?说她今晚要和他们谢二爷进行生命大和谐了吗?
她委婉道:“新婚夫妻总得培养培养感情的,你懂吧?”
阿墨“啊”了声,看了看杜沁然,又看了看推着轮椅出门的谢景澄,恍然大悟。
他大声说道:“二爷和夫人今晚要同住了!”
大白嗓一扯,原本或浇花或扫地的仆人都动作一顿,露出了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姨母笑。
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但是!他们今晚可能的确要做一些羞羞的事!可也没必要吼得全府皆知吧!
杜沁然万分羞赧又没法和智力不健全的阿墨计较,只好默默红了脸。
她脸上燥热,侧头撞进谢景澄含笑的眼眸时,更是脚趾都险些抠出了一个新的太尉府。
在所有人暧昧不明的微笑里,杜沁然硬着头皮扔下了句“要迟到了”,就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着。
夕阳西下,澄暖浪漫,谢景澄盈满笑意的字眼被吹拂的微风送到了杜沁然的耳边。
他嗓音温柔,笑着说:“夫人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背影被余晖拉长,重叠在了一起,竟有几分相依相偎的意思。
而彼时的杜沁然还不知道,舆论在王府内发酵起来会是怎么一副盛景。
宫宴。
尽管经费严重不足,但林若寒等人还策划得像模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