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36)

作者:施釉

她马甲的那句,陛下非我君父,初听似乎是抗拒。但仔细再想呢?

生于秦,死于秦,甚至生死都被系在君父的厌倦嫉恨上。所以澹台衡不过是个不归人。仁德贤明的君主,都与他无关。

所以,要留下他,楚帝又能如何?

他又待如何?

秦疏轻轻地拍了拍珊瑚制的名贵屏风,衣袖潋滟间,折射出流水一般的波光,衬得她面若芙蓉。

她很期待。

她不仅期待楚帝领会这话中的含义,学着做一个慈父博得澹台衡的留恋,她还期待着他让自己替代了二皇子,却又舍不得马甲离开的那天。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需要两个人将她想让楚帝知晓的话说得更明白一点。

傍晚宗人府匆忙来见,果然道出了二皇子额头撞伤,禁中消息却被压下的事。楚帝大怒,猛地伸手。

魏骆颤抖着跪下谢罪,战战兢兢,忐忑不安间抬头去看。

却见陛下只是握住茶盏,却并未在盛怒之下般将茶盏摔掷在地,而是面露深思。

魏骆想起徒弟传来的何学士之语,仍觉后背被浸湿。主动算计九五至尊,可是他做了内监总管后仍不敢逾越的红线。

可他从未见陛下为权衡留下一个人,或是一个冤魂如此喜怒无常,再不令陛下释怀,群臣那里也必然有进谏,到时情况只会更糟。

他也只能勉强行之,只希望这位年轻阁臣不要蒙骗他一介奴仆才好。

正想着,楚帝冷不丁开口:“你说瞒下此事,是希望朕少动怒?”

魏骆更深俯首,学着何躬行教他的,低声:“是,奴见陛下近几日肝火阵阵,实在......”

没有说完,楚帝便脊背靠后,闭目捏紧奏章。“魏骆。”

内侍立刻抬首。九五至尊手转着那茶盏,低声:“朕,似乎冤枉了一个人。”

魏骆心中一跳。

何躬行也在问老师:“如此,真能让陛下放下戒心与疑心吗?”

他是阁臣,随侍帝王之前,揣摩上意便是张铭作为他老师叫他必学的功课。魏骆如何将二皇子受伤的消息推辞,又在陛下问责时回话,便是何躬行教他的。

然而比起秦疏,张敬等人揣摩得,终究还是浅了一些:“你还是不懂,疑心与戒心,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啊。”

有时陛下不疑,却免不了戒备,有时陛下无需担忧此人谋反,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疑心。疑与戒同生同长,但澹台衡这样的人,天生不该被帝王介怀。

澹台衡于政务通达,性情又平稳中正,世无挂碍,不会偏私,是真正的忠直之臣人选。

他今日帮澹台衡,也是为诸位同僚,令他们有澹台衡这样惊才绝艳之辈相助。更是为朝野风气清明。

何躬行虽然配合了他的计策,作为老师的张敬仍语重心长:“陛下不喜犯言进谏,政令果决,也少有改之,臣子却不能因陛下不喜,而放弃。”

可叹的是本朝敢冒着陛下震怒的风险进谏之人,已少之又少了。

再敢在陛下思虑不周时,以臣子身提醒陛下,不可凡事固执己见,一意孤行的,也只余一个孤魂。

一个亡国之君,到底从哪来的如此周到衡远之气,是谁教他的讽谏君主,不因罪废?

“我等不如子嘉啊。”

何躬行已经不惊讶于老师竟已直呼此人字名了,他更担心澹台衡的处境:“可陛下最在意他人冒犯,只此一言,真能叫陛下放下芥蒂,令他久存于世吗?”

张铭:“所以我们才要提起二皇子。”

何躬行尚且不明,对上老师视线,瞳孔却猛地一颤,下意识去看老师,却见他捻着胡须望向窗外:“陛下会懂得。”

他望向庭院之外,像是想起潜邸之时,初得麒麟儿,还会欣喜若狂的年轻帝王。

“二皇子已贵为皇子,除皇位外什么也不缺,却仍贪欲弥心,而你我今后的这位同僚,系民于怀,游离世外,几所挂碍。”

唯一可称得上弱点的,便是心软宽和。”

纵有不忍,他也终究是臣。是楚之人,张铭也平静道:

“是他从未有过一位仁和的君父。”一位,他可敬之爱之,哪怕已非生魂,尽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父皇。

何躬行震眸:“老师!”

他们,他们怎可如此为之......

张铭却道:“为君者不仁。”

他们只能对不起澹台衡了。

可是他们却忘了,他们提醒楚帝去做的,不只是一个君,还是一个父亲。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情节(捂脸),照旧提醒吃不下请勿食用,另外依旧是随榜更哈,星期四前还有一万,工作了时间没有那么自由,大家见谅~感谢在2023-07-11 13:31:35~2023-07-15 18:2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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