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24)
楚文灼瞳孔微颤,本能地想去握剑,但没有握住,反而出奇地冷静镇静下来了,只有心底在翻江倒海地震惊。理解过后,看澹台衡的身影便复杂。
他料说为何今夜如此之巧,原来是这声音故意捉弄......
此刻楚帝想到二皇子那一摔跤,以及澹台衡有海灯供奉,却日渐清瘦的身形,天平便有些许偏斜,声音却光明正大地为自己的计划做铺垫:
“如今受伤还是与性命无碍,你再这样转移下去,日后二皇子行差踏错,甚至被贬为庶人,你又要如何偿还呢?”
其他宫人已不敢再听,伏倒在地瑟瑟发抖。
澹台衡的身形虚无缥缈,碎得不成.人形:“阁下可曾见过御花园的水车?”
楚帝心中一动。
那声音显然极为小孩心性,本是捉弄他,没有得逞,十分不解:“那是什么?”
澹台衡:“我原先也不知那是什么,但是,水车出现后,花圃草木,均可无需人力疏浚,便可枝繁叶茂,农家田亩,也是因此颇有丰收。”他素来喜欢以鬼魂之身四处穿梭,楚帝也多有怀疑,但今日才知晓他四处观看,是为了解些什么。
“这东西,你们秦朝没有吧?”
澹台衡声音很低:“并无。”
那声音又想挑拨:“既然如此,你占了那个楚帝的身子,自己做了此世的君主,不就可复辟你的家国......”澹台衡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被风吹成碎片似的,只露出一双斑驳的,如今似乎还染了血迹,和飞散开的墨发,说:“为长者明,一家有幸;为族者明,一系有幸;为官者明,一方有幸。”
那声音很不满:“所以你就想保护他们的君主?你们要是有,秦也不会灭,你抢过来不就行了?”
它是真的不解。
澹台衡的眼睛也随风湮灭了,一个人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地被肢解被掩藏,直至看不到身形,但他们却感觉不到恐惧。
即便是目不识丁的宫人,也在这一瞬明白了他偶尔抬起头看着宫墙,一瞬间的恍惚。
澹台衡:“秦的确并无如此农利,所以我震撼伤怀。”
时空往前倒退回一百年,仅仅是一百年前,他们的田亩还在靠百姓灌溉,一旦有天灾,一旦一家之中有一个劳动力倒下,等待他们的便是颗粒无收,也是因此,秦并无楚如今这般的盛景。
包括提到海寇。
楚文灼以为澹台衡是在彰显秦朝政绩,但其实他是在通过这一百年间王朝的兴衰,去回望他所身处的那个时代,去怔松,恍惚,为何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强大,这样的兴盛,为何本不算昏庸君主的自己会是亡国之君,而楚文灼是如今天下共主。
为君者明,则一国幸。
“但我也不愿战乱再起,见他们有此农利却重蹈亡秦覆辙。”他称故国,为亡秦。
他不是在保护楚帝,也不是想筹谋复国,他只是在惋惜,在遗憾,在为国呕心沥血。
御花园里他以鬼魂之身,轻轻触摸那轮水车时,所有的落后和曲折便只是秦的过去。他不希望下一个王朝再重复一遍秦的艰辛与屈辱。
他亲口承认了故国覆灭。
秦疏醒了,听闻二皇子醒了,像是没事人似的,有不懂事的婢女小声说了句,怎么就这样快,被紫鸢冷脸一吓,哭着去扫院子去了,紫鸢还在训话:“你们都是秦家的仆从,小姐的仆从,若是谁还这样不长脑子,莫怪主家不肯留你们!”
过后又来轻声劝慰秦疏:“小姐莫怕,她虽然是为着.....打抱不平,可那位毕竟是当今的子嗣......”
秦疏心里明白,但和马甲轮流练字的时候却语气轻松:“二皇子过不了多久好日子了。”
马甲:“便选定以二皇子为阀?”
秦疏:“谁让他在这时跳出,又蠢到离谱?”
即便她和马甲不出现,二皇子也离被废不远了,既然她和马甲来了,自然要让陷害他们的人拿出一点价值来。
马甲:“让他为设计使楚帝对我们离心,付出代价还不够。”
二皇子虽蠢却毒。
这还是她有马甲,才能虚构场景将二皇子及时挡刀,澹台衡却没能救驾的事给圆了过去。
否则这样毒辣的计策,还真可能使马甲失去圣心,从而遏制海运,取缔马甲,一举两得。
原本她让马甲消瘦只是为骗取更多海灯,现在也只能歪打正着,骗骗楚帝。
“还得让他做这幕戏的丑角,准备好被我们替代才好。”
马甲诚恳道:“子嘉这个名字还是太过直白了。”
秦疏:“这有什么,子嘉......”她目光悠远,提着笔细细斟酌:“虽暗示得过了,但死过一次的人,想来也是不会有长亲为自己取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