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59)
虞宋不知道传信的小厮并非慕容申所指使,当年方颐也瞒住了消息,便以为是慕容申下的毒。可她手握绞生线时,也应该明白。
所有亡魂都该执念生,名绞生,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求死而已。将军百战死,辅相贺谤还,君主负罪归。
秦的根基坏得那样厉害,从一开始他们走的路就是死路。澹台衡或许可凭幕僚信护求的一条生路,可他不愿如此。他看到积弊比人命重。
“加不进另一个我了。”幻境外秦疏和谢知章同时开口说道。
“问题不大,下次加上就是了,只是前面没出现的缘由还需仔细斟酌......”
幻境内庭竹已经泪流满面地面向京城跪下来,打晕他带他出逃的车夫怕他自杀,要拉他起来,庭竹却颤抖着爬起。
牙关战栗:“我不会求死。”
他眼眶鲜红地望着车夫。话正是秦疏要楚,要楚所有人都听到的话:“殿下一心求死,就是为求我,为求千千万万个如我一般的秦民生。”
他喃喃:“已经没有秦了。我不能再死了。”
他转身,踉跄踏进雪里,忽然落下泪来:“都死了。就没有用了。”
秦轰然倒塌。但一切都百废待兴了。
如今楚好不容易爬起,好不容易兴盛强大,这些亡魂,这些自前朝而来浑身沾满鲜血之人,他们是不可能叫楚重蹈覆辙的。
因为楚之今日的不信神鬼,就是他们前仆后继,以死求生换来的。他们也不止为秦死,也为千秋万代黎民生。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谢知章◎
只是陈家给了她这样大一个惊喜。
文武朝臣反对还不够, 背后还有一个白云教。她若是真要让四个马甲都立足楚朝,这样还不够。
远远不够。
秦疏放下指尖黑棋。
楚帝提审六皇子,太常寺卿常长安是不建议楚帝再贬黜,可楚帝看着身形颀长的六皇子, 只能想到子衡这么大时, 只能孤身一人自国昭寺步徙至京。而后颠沛流离。
短短十九途, 无一岁能安。
他闭眼,疲惫屏退旁人, 见六皇子还在发抖。“你为何。”他没有力气, 咳嗽后只拍着皇榻厉声:“为何要这样做?!”
楚瑛其实已经不恨澹台衡了,但他恨楚文灼, 恨这个疑人时仍用,该怀疑自己的嫡子有夺位之心却又不怀疑了的帝王。
“陛下难道觉得我不该恨他吗。”楚瑛哑声笑,单薄身形已经不似在冷宫时那样颤得厉害,也不再试图装疯卖傻, 声音却更尖利嘶哑:“满朝皇子都是陛下亲眷, 陛下却欲着一个死人为储。”
楚帝蓦地瞪厉眼睛,铜铃一般十分骇人。
楚瑛厉声:“满朝文武,谁能服气!”
......
叶朝闻还在侍奉老师坐下, 自从从宫中回来后,老师便腿疾复发,手战战栗栗,叶朝闻看得心酸, 瞧见老师视线仍落在奏章上, 难免心酸道:
“秦之败亡, 难道只由着一小吏吗?”
他原本是想问, 而不是慕容申背信弃义吗?但虽然不知老师与慕容申有何关系, 他却本能地回避了这一层,只想知道,他们与将军是否错怪了他。
常长安手指发抖,却仰头长长叹息:“何止是一小吏。”他在那幻境里瞥见那么多,一国嫡长尚受巫蛊毒害,凌迟死后黄门奔去为求金银裹身,连卫北将军战死,百姓都麻木不仁不见悲痛之意。
何止是一小吏?
若只是一小吏,随手施善亦可免国亡矣!真正毁去秦的却是百年积蠹,是国已不国。
风起时叶朝闻不放心恩师,索性宿在了常家,睡前望着那绞生线十分茫然,不料收紧手掌合眼后,却再进一处:
那是,诏狱。
锦衣卫副指挥使周云对此很熟悉,瞧见那漆黑铁墙上钩人锁骨的利器,还是一瞬间停住,然后本能侧身按剑:
他的面庞却虚化了。
周云一愣。
他能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他所在似乎是这东厂办事的一处狭窄厢房,并无门窗,铁墙漆黑,仅靠灯盏摇曳生光,而正中宽长桌案,放着笔架和一面铜镜,上书悬镜高堂,大抵是用于警示这鹰犬秉公办案的。
可周云自己就是副指挥使,怎么不知,锦衣卫或是东厂这类独立于朝堂之外的办事之地,本就阴私甚多,明君手下锦衣卫亦臭名昭著,何况是庸君。
他本能就皱眉不喜,却发觉镜中照不出自己。再低首,就感觉到身体飘渺,难以捉摸要散去般的空洞。
这就是,亡魂之觉吗?
他凝眸看着自己透明掌心,忽然听到有人道:“大人,大殿下带到了。”
周云心底一凛。
只见那铜镜前缓慢走进来一个身量颀长,也不过是二八二九年华的绯衣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