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41)
楚帝笑容渐消,面上带上薄怒:“为何?!”这可是赐楚的祥瑞,他若受了,才有转圜之机!
澹台衡:“此物出世,子衡自认无功于此。”
“且当日,昭仪娘娘与陛下一家相叙,子衡念在身为外人不宜在旁。”
“子衡!”外人与一家二字戳痛了楚帝,他呼吸骤然急促。
“但听闻楚有良种,亦心存慰藉,然楚有育种,秦也遍朝,敢问娘娘是如何育种,可曾换土,请百姓试种后,又是何结果?”
因他从来都使人如沐春风,难诘问旁人,这话说出来,众人也不觉他是有意挑错,且他才面对如此褒奖而不受,却在楚帝高兴之余谨慎求证,不更证明他为民考虑?
楚帝面色骤然冷却,见陈昭仪神色微变也眯眼沉思起来。
陈昭仪柔声:“妾不知殿下这是何意,哪怕殿下不肯受功,此种,也是臣妾与父亲日夜培育而来,六殿下也可作证啊。”
澹台衡:“请昭仪恕罪,若此物真乃祥瑞,必使百姓推之,但农事,民生之所系也,子嘉亦不敢轻忽之,所以斗胆,请佃户辨之。”
陈昭仪神情放松些,道:“殿下千虑,百姓之福,只是此地偏远,要寻恐怕也只有山下......”
“无妨,子嘉与阿虞相商,正遇一二农人,或可对龙须培育之法,有所心得。”
陈昭仪眉心一跳:“山下与附近农户相隔千里,殿下是如何......”
澹台衡不语,楚帝却道:“身为亡魂,日行千里,虞将军确有此功夫,来人啊,去山下接应虞将军。”
陈昭仪捏紧裙摆,拉过六皇子,忽然间,心头猛地一跳,转身,虞宋之声裂空而出:“不必了。”
红缨枪在夜色中莹莹如火:“我已将人带到。”
她身后,农户们蜷缩做一团,瑟瑟发抖,遍地哭嚎,待魏骆上前,安抚称这位是陛下,这位是娘娘,这位是才立的太子殿下,那农户便大哭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们也不想,不想,是有人逼我们做伪证啊!”
“大胆,到底是何人,敢欺君罔上!”“陛下在此,此人绝无可能逃脱,莫怕,你可将经过细细道来。”
那农户却抽泣着左顾逡巡,陈昭仪直往后退,一瞬间,却被人按住,她猛地抬头,正是周云!
“回,回陛下,是这亡魂!是她让我们污蔑主家,言说此良种为祸啊!”
此言一出,震惊众人,楚帝更咬牙,若不是澹台衡拉住他,他便要对好好一农户拔剑了:“你说什么!”
农户使劲磕头:“草民不敢妄言,绝不敢妄言,只是这二人一着黑一着红,身形虚无缥缈,小人也是害怕,也是怕被索魂,这才......”
六皇子在此刻站出,眼眶通红:“他们究竟是如何栽赃陷害的,你说!”
此刻重臣与通农事的朝臣等,皆在此处,真让他说了,此言明日便会传往大江南北,周云亦拔剑:
“你可知欺君罔上,乃是死罪,谁教你们改口的!”
方若廷也跪下:“陛下,他们当时的说辞并不是如此,臣可以作证啊陛下!”
虞宋与澹台衡对视一眼,一个沉默,一个握紧手中剑:“你当时如何求我,可还记得?”
“谁不知你身为方士,祸福与此二人相依!你之言不可信!
还有你,是亡魂厉鬼,便可恐吓我朝之民了吗!群臣弹劾你有不臣之心,今日看来果真如此!你们不让他们说,我偏要让他们说,跪着的那个,你来!”
六皇子完全顾不上楚帝震怒的神情,甚至让侍卫上前护在那农户身边:
“说出来,本皇子保你活命!”
“是!”
方颐本来在院中补上秦疏连日少做的练字功课,闻言轻轻地移开一枚棋子,落在另一处,轻声:“原来如此。”
“我们被陈家给骗了,”秦疏望向山间夜色,面色波澜不惊,视线却轻轻落在轻轻擦着眼角的陈昭仪身上,和六皇子那处,“龙须种,很有可能是真的。”
陈家为此筹谋数年,焉有不成之理?
六皇子已满脸悲愤地听完农户所言:“起初,起初我等以为神仙降临,是庇佑我等,所以听了他们的话,舍去陈家佃户的身份,为他们培育试种。
可神仙大人拿来的粮种实在太喜水,在京郊根本生长不起来,大人虽神出鬼没,于农事却一窍不通,还总催促我们,要寻水田旱生之宝株。”
“为何是旱生?”
何躬行手指微紧,但此刻还是与一些伺机诋毁澹台衡与虞宋的大臣一起,保持着冷漠道:“大抵是因亡魂出,草木枯之语吧。”
农户啜泣:“正是如此,有一日小人归、归家,偶然偷听到,两位大人说,岭南再旱下去,这罪名便要坐实在他们身上,陛下虽能宽宥,他们却敌不过民怨!所以要将此株培育出来,当做解了岭南之旱的宝物,献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