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19)
叶朝闻躬身:“臣也并非有意夺理,罢,只要虞将军说出私自进入军营之由,我等自可重新计量。”
他说完,其他臣子也站出来:
“臣附议。”
“臣亦觉可行。”
可说话极有分量的常长安没有阻止陛下令两坊百姓为澹台衡立祠,如今叶朝闻抬首去看,发现老师也只闭着眼站在原地,一愣。
但他脾性如此,不曾动摇:“将军可愿为我等解惑?”
虞宋还没有说话,殿前黄门突然上阶,附耳对楚帝说了句什么,楚帝便沉了脸,叫他们不要再吵了,才赐座给殿上德高望重者,又让澹台衡留意自己身边的海灯是否被吹熄了。
叶朝闻等分立殿内两侧,才发觉陛下袖中亦有两盏,此举早就于理不合,但他们咬死亡魂有异心,绝不肯轻易松口便是知道楚帝心早就已有偏颇。
不能动之以情便只能以理约束。
可他们忘了,情本就是主宰理的。所以楚帝如今看着还像是顾忌群臣议论,他们便没有留心,只待用理法将他们攀咬下。
进殿的是秦疏。
她今日衣裳甚为清秀,芙蓉花朵缀于裙摆,青色潋滟,虞宋目光无有波澜地望过去,澹台衡对她施以一礼。
“阿疏,”虽然不满于她因青鸾之言对澹台衡有偏见,楚帝语气却放得十分和蔼,“你有何发现,告知群臣便是。”
“请陛下恕臣女欺君之罪。”
楚帝笑容一僵,双眸中隐隐有情绪闪过,但他也只是道:“阿疏不是说拜托李将军查探了虞宋与为她所立的几座长生祠,都是她庇佑他们风调雨顺,以此来向朕说明虞将军并非包藏祸心吗?怎么如今,又说欺君了。”
“不这样说,陛下不会让我进谏。”
楚帝眉心微跳,话到嘴边,看到澹台衡,又咽下,手指按在龙椅上。只要澹台衡一日是秦疏唤回来的,这把柄就永远在秦疏手里。
楚帝做不到任意发落。
“那秦小姐可否告知我们,发现了什么。”
“那几户军民并非因为给虞将军立了长生祠才受庇佑,臣女与李若姐姐也有别的发现,此事牵扯甚重,还望陛下与各位大人移步,往行宫一观。”
行宫?!
朝臣议论纷纷。人人都知道行宫乃是皇陵所在之所,陛下极少去此,而她却说事实在皇陵当中......
“大胆,你可知皇陵代表天家威严,私入乃是死罪?!”
“正因如此,臣女才敢断定,皇陵之变,皆非人力也。”青鸾便是幕后之人派到秦疏身边的细作,这几日因为折在李家了,正恼火。
但他们知道,秦疏对澹台衡有了不满,那这不满便成可利用的,于是很快便有人出列:“为保大楚国祚,请陛下允我等移步一观!”
雨声淅沥。
殿前朝臣散去后叶朝闻被师叫到一侧宫道上,他恭敬行礼,并不因老师当时未站出来附和而怨恨。
常长安越看却越觉棘手,最后问:“今日之话,是谁教你?”
叶朝闻直起身:“并无,反倒是老师,往日您总说,礼不可废,受陛下召见后便翻覆其词,他们到底与您说了些什么?”
常长安闭眼,他不过三十岁余,面对年轻气盛的学生反而屡有老态。
他本也不该任主考官,是那一年礼部尚书因不悌下马,他临危受命,才有了叶朝闻这样一个刚直的学生。
比起学识,他不如张相学生何瞻,可比起固执,他胜世上众人。“没说什么,他们不过是让我看了看旧史。”
他看叶朝闻:“我记得你也才及冠两年。”
“是,老师赐字通达。”
常长安:“那我便愿你见事通达,多问多想。”
檐前的雨下了一夜。第二日,朝堂重臣与弹劾虞宋等整装待发,楚帝犹不见踪影,群臣四顾,待见华盖才跪下。
张铭却手一抖,深深垂首,近臣亦变了脸色。楚帝身着蓑衣,手提盏灯,身后侍从亦各一盏,灯盖结构繁复,风雨难侵。
楚帝刚抬手叫他们免礼,风雨就一瞬间放晴。
楚帝下意识屏住呼吸,他立在阶前那里,文武百官与秦帝并不在乎这个储君的声名,与他隔得很远。
青天白日下,却有骏马扬蹄,不紧不慢地载着一军魁首踱步到他面前。百官送行,这等举动是何其狂悖,秦帝都变了脸色。
虞宋却不在意:“殿下。”
旁边的裨将显然欲言又止,待并入行伍,才牵马过去低声道:“将军,大殿下近日遭贬日益频繁,军中都传闻陛下欲褫夺其名,您与大殿下不过是点头之交,何必如此?”
在他看来不值。
虞宋铁甲红衣,立于马上皎皎如弓饰的红月,形如铁钩性能伤人,言语却平:“你自幼在我父亲身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