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117)

作者:施釉

他还是该寻办法,连虞宋都觉可行的办法,让他归属于此朝,归属于此地。

“子嘉不带一盏海灯去?”

澹台衡:“见阿虞,不必这些虚礼,且长生奉将,本是风俗。”

他到这时也不知虞宋将所有香火给了他。

她见了方若廷祖辈古墓,第二日又去了东城军,留下,他便安心。

所谓长生祠也不过是虞宋的虚瞒,也只以为她有如此功勋,载在史册上会好过自己,至少楚之军民对亡魂厌甚,总不会厌她。

只是觉那些输于她的长生祠不够多,也总该更亮些,才请方若廷帮忙。

她却把随身短匕留给他,也只要蔚家一月一盏灯。

楚帝心里酸涩,声音放缓:“你与她交情深笃,朕让东城军班师回来,做你护卫,若你不允,在这皇城附近作卫也可以。”

澹台衡却一静。

过了许久,他道:“绊她留在这里已经是子嘉私心,我又怎可因为一己私欲阻她剿灭匪敌?”

“陛下不知,阿虞在军中师,力挑百人,名压三军。”

“运兵指战之能,远胜旁人。秦君早知她功高过秦,却也无法轻举妄动。”

方若廷作为方士骑马随侍,整个人却都是僵的。这样运筹帷幄百战百胜之将,却死在自己兵士的背叛与安民军合谋中。

他闭眼扯紧缰绳,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晃。

盛世逃兵如他父亲尚有坟地,她却葬身之地今朝都无处去寻。

楚帝早就想问,试探:“子嘉心悦她?”

澹台衡眉眼微微模糊了一瞬,在晃动的马车里他轻轻说:“阿虞智比三军,非我慕之。”

“才绝艳者,天下慕也。”

是天下,都倾慕这样的人罢了。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曾经庭竹说为出兵北征, 虞宋拒了她的婚事......”

玄衣大氅的公子是将绽未绽的玉兰,墨发拿簪轻轻别着,便顺着染雪的灰氅垂落下来,似乎在雪中走了许久。

魂魄都变得雨水一样空灵。

“阿虞身为女子, 多受朝野抨击。帝家为她定下的婚事。”澹台衡咳嗽起来, 楚帝想扶, 却只穿过一只彷徨的手。

楚帝牙关一涩,手瞬间收紧。

他只轻轻拢在大氅里, 因为死去太久灰氅上的雪都是将落未落, 几乎化成水一般的晶莹。“是为叫她归家相夫,也是为保她远离沙场。”

父母之爱子, 也许可能掺杂利益,但也在能护持时尽力而为。可惜,虞宋没有接受。

楚帝有心想劝慰澹台衡:“她若真选了这条路,哪有当时的北卫军?且她不同于世间一般女子, 男子也必得是顶天立地者, 才能配得上她,所谓婚事,也许难当。”

澹台衡眼睫慢慢地垂下。

宫中的路其实很平很平, 侍从为了小心侍奉也往往步伐谨慎,不至于左右颠簸,但澹台衡的衣袖却总是被风吹起——莫说被风吹走,他如今都怕, 被风吹散了。

楚帝骨血脉络在鼓胀, 太阳穴突突地疼, 忽而一挽衣袖, 拿起挂在辇上的海灯, 便自己伸出手掌围着那微弱的灯光。

魏骆等人见状忙簇拥过去,劝也来不及劝,就见澹台衡侧眸,又收回视线,楚帝只感觉澹台衡周围的风雪一停,有小小的雪粒,他伸手去接不及,便掉进海灯的灯火里。

“子嘉!”他本能短促出声,气急息短。

澹台衡只轻轻笼起风雪围在楚帝手周围,只是没一会儿,风雪就停了,他又抬起手,雪便飞旋。

楚帝又急又气,但拉不住他,只能连声怒道:“又烧不着,你这是又做什么!”澹台衡只说虞宋的事:

“是京城云家。”

他似乎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事,奇怪的是与自己相关,百年混沌后他忘了大半。

提起虞宋。

他总好像是远远望着她还活着,等在这世间等她寿终正寝前为她成愿的那一个。他不将她视作亡魂。总以为他死了她也是不该被安民军暗算而死的。

“也是武将,功勋不高,云家的次子很喜欢她,不通武艺却会跑到军营中去看她练兵实操。”他模糊的脸带出一些很慢很慢的笑来。

“阿虞总与我说,武不敢当,但于教子一途,她胜云家诸位长辈远矣。”

楚帝不想打破这氛围,便看着他表情很小心很小心地问:“她也教导小辈?”

澹台衡笑着摇摇头。

往日晴雪似乎在他一人身上复诵,他将虞宋的话说了一遍道:“教了还不如她这个未曾教的。”

楚帝挤出笑容,其实还是可笑的,只是他一想起往日便实在笑不出来,澹台衡却咳嗽起来,惹得一车人又是紧张。

他平复片刻:“死魂本不该有病症。”他转头去看楚帝:“也许是我话说得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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