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暴君黑化前(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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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荒芜,像是陷入黑暗之中,任由她如何努力,却始终睁不开眼。
就连身体也变得沉重,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直到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她混沌的意识里慢慢睁开,眸里的猩红,像是浸着血。
凌楚楚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明明心里骇极,却始终发不出声。
逃?快逃!?
这是梦,一定是个恶梦。
她心里和自己说,直至那双眸里,映着她满脸的惊骇,她才啊地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初春的夜仍旧很凉,她身上的衣裳早已湿透了,从那个恶梦里醒过来,她仍旧心有余悸,好半晌都没缓过神。
“阿满姑娘?可是做吓人的梦了?”忽地有人在外唤了她一声,眼前烛火照亮了屋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撩起帘子往里头快步进来。
到了她床跟前,那双温热的掌心摸了摸她额头,又关心道:“瞧你,流了好多汗,做了什么吓人的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凌楚楚被她这么一问,才恍惚回过神,支吾了声,才慢慢道:“没…没什么,只不过以为有老鼠爬到床上了,把我吓了一跳。”
说着,她脸上露出歉意:“小芸,真是抱歉,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大半夜又吵醒你,等我赚到钱,尽快还给你,再攒够了钱,我也该回家了。”
一个月前,凌楚楚假死逃出了庐阳行宫,她也料到这一路艰难,必定会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容易。
对于前路艰辛,她也做好了准备,可哪知半路上遇到逃难的流民,她唯有将身上仅有的钱财,全舍了出去,才捡回一条命。
没有钱在身,一路上饥寒交迫,很快她这么不幸,就在路上饿得昏死过去。
等她醒了过来,才知晓是眼前这位叫小芸的姑娘,好心救了她。
当小芸问她来历姓名,凌楚楚原本想要实话实说,可一时之间又想到她眼前的处境,担心会给小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才瞒着她,用了化名阿满。
小芸听她如此说,倒也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头。
转身去给她拿了身干衣裳,笑着说:“瞧阿满你说的,自阿娘走了以后,都没人和我说话:我一个人住还闷得慌,幸而有你在这儿陪着我,我高兴得来不及,又怎会嫌阿满你?”
小芸笑容很亲切,就像是对待自个的亲姐妹一样,又拉着凌楚楚手,将衣裳递到她手里。
“阿满,钱的事别急。”她拍了拍凌楚楚手,又笑着说:“总之你想在这儿住多久,都可以,再说外头乱得很,等过些时日好些了,安定下来你再回家也不迟。”
“阿满,我听说…”说到这里,小芸在她耳边,压低声道:“新帝继位了,他可是连亲爹,还有哥哥都不放过的人,你又是梁国人,我怕…”
谁人不知新帝在继位之前,曾在大梁做过人质,虽然这事也不关阿满的事,可小芸还是忍不住担心,若新帝揪着当年事不放,要拿阿满泄愤,可怎么是好?
提到新帝二字,凌楚楚脸色微微一变,只不过对上小芸眼里流露的忧色,她又很快掩了下去。
为怕小芸瞧出端倪,她慌忙垂下眼睫,叹了声道:“竟有这样的事,还真是吓人!”
记得在原书里,小疯子杀父这事,是不争的事实。
当时她作为一个读者角度,只不过权当是作者为了侧面描写这个人物的残暴,才故意加了这么一笔。
直到她穿到这本书里,经历了一段和小疯子的黑暗回忆,特别是小疯子和她亲口提过,他母妃便是因这个所谓的渣爹,害得他们母子二人分离,他母妃也最后郁郁而终。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看来,像小疯子那样眦睚必报的性子,也就不难理解了。
还有他哥哥?莫非是那三皇子,可她记得原书里三皇子最后下落不明,也不知逃了?还是死了?
只不过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虽逃出了那囚笼,可方才从恶梦里惊醒过来,她还是忍不住后怕。
一日不逃回去,她始终难以安心?
正想得入神,小芸还当吓坏了她,一脸自责:“瞧我这张嘴,可是吓坏你了,早知你胆儿小,我便不该和你说这事。”
“不说了,不说了。”又岔开话题:“阿满你害怕的话,我陪着你一块睡。”
说着便一骨碌钻进被子里,小芸身上的体温快速贴过来,让凌楚楚后背温热,她虽不惯和人挨得这么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