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暴君黑化前(100)
他下颌紧了紧,就连喉结也无声滚动了下。
“害羞?”他偏头看她,脸上略带疑惑:“不过没穿衣裳罢了,楚楚为甚会难为情?”
“况且人从娘胎里出来,便是不穿衣裳的,羞耻的不应是楚楚你?”他嗓音喑哑,一字一句道。
这句话乍听之下没毛病,可从小疯子嘴里说出,凌楚楚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谢玧无视她脸上的异色,继续道:“所以楚楚你也不必在意那些世俗?我不会笑你便是了。”
“楚楚你认为呢?”
说着他弯唇笑了笑,再次倾身过来,那昳丽的眉眼落在凌楚楚眼里,仿若是见了鬼一样。
“阿…阿玧!”
“等等!”
“不可以——”
她吓得大叫了声,几乎是语无伦次,就连牙齿也止不住发颤。
“为甚不可以?”少年笑意依旧温和,可嗓音却早已凉下去:“旁人可以帮你?为甚我便不可以?楚楚你告诉我,这又是何道理?”
她心跳越来越快,眼看少年眸里涌动着火光,在里头跃跃跳动。
凌楚楚大脑几乎不受控制,吓得脱口而出:“就因她是女子。”
“阿玧你不同,你是男子,男女有别你知道吗?”
“还有…还有即便男女,这世上也只有夫妻之间,之间才可以…坦诚相见,除了夫妻以外,我和你这样像什么?你知道吗?”
“这样在旁人眼里,只会将我视为水性杨花,而你便是登徒浪子行径,阿玧你究竟明不明白?”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她一口气不带停,说完之后就连嗓子也干涩起来,憋在心里的火,连五脏六腑也像火在烧。
夫妻之间?这个问题他可没想过。
这世上的夫妻,有多少可以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
谢玧不禁想到年幼之时,就拿他的母妃来说,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父皇那样宠爱母妃,到了最后,还不是不信她,说厌弃便厌弃。
可见夫妻之间,也未必可以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可他只知道,他想要和楚楚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却不知,楚楚心里竟会是这样想的?
少年垂下眼睫,似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
凌楚楚手臂有些发麻,可她不敢放松下来,桶里的水变温了,透着微微地凉,连日来的疲惫,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小疯子耗在这,迟迟不离开,让她的心也慢慢沉到谷底。
就在凌楚楚要崩溃之际,谢玧忽然抬眸,对上少女眼里的慌乱。
即便他知道眼前人或许在撒谎,或找各种理由,想要欺骗他。
他还是忍不住道:“楚楚,我问你。”
谢玧呼吸沉下去,一字一句问:“你愿意和我结为夫妻么?”
你愿意和我结为夫妻么——
轰隆一声,就如一道惊雷炸开,凌楚楚感觉自己脑袋要被炸懵了。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作何反应?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其他男人,一个正常男人和她说这些,她还要好好掂量,考虑一下,毕竟这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可今天这个求婚对象,换作是小疯子,她心里只剩下慌乱无措。
眼下莫说和他做夫妻了,便是和他同处一室,一旦想到他要亲近她,她心里就止不住作呕,感到恶寒。
长此以往,她要忍不住发疯。
她没办法违背自己本心,哪怕是欺骗眼前的人,为了安抚他,假意答应下来。
她这样冷淡的反应,就连掩饰也懒得做一下。
谢玧脸上笑意沉下去,即便心里早已知晓结果,可眸里的偏执,却是越演越烈。
“楚楚,你不愿意?”
“不是楚楚你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么?”
“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难不成楚楚你忘了?”
“既要在一起,永不分离…”他顿了顿,又低低笑了声:“正如楚楚你所言,也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坦诚相见,那样楚楚也不是水性杨花,而我亦不是登徒浪子。”
“这话不是楚楚你告诉我的么?”
他用她的话,活学活用搬过来,就像是扔皮球一样,丢回给了凌楚楚。
可字里行间,却压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凌楚楚对上他冷白的脸,乌沉沉的眸子望着她,摄人的压迫感,让她感到呼吸一窒。
她方才倒是没留意,今日陡然瞧见了这一面,褪去先前那身粗布麻衫,眼前之人早已是大变样。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袍子,衣襟处绣着祥云滚边,衣料上的暗纹在烛火映照下,上头的金丝银线,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