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161)
陆衔虽然患有哑疾,但他能写字,家中可配仆从,完全可以继续执掌陆水口,为何非让乔长青掌权?
天上可不会轻易掉馅饼,但这是乔长青的第一次春心萌动,云岫不想打击她,看着她脸色沉重微白,便故作轻快地与她说:“哎呀,也有可能是我多虑多想了,此番话也不是让你与他立即恩断义绝,而是提醒你小心谨慎,行事三思。”
“岫岫,快马镖局风雨三年,要是没有你,有些坎儿我根本挺不过去,所以我相信你的直觉。”她是喜欢陆衔的,但是如果他所图不轨,那她绝不会拿快马镖局冒险。
唐晴鸢略有所思,婚嫁之事确实要考虑门第之见,寻常人家都会有所考量,何况是官家、贵族、士绅。但是她看了眼云岫,又陷入茫然费解中。
云岫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为了缓和气氛,便挪了挪身子,看着她发问:“哎哟哟,我们的唐小鸟在想什么呢?眼神都虚了。”
唐晴鸢却学着她俩,裹着被褥靠坐床头,尤为好奇:“既然阶级差异、门第之见难以改变,阿圆他爹和我们差别更大,那为什么云小岫你可以和他在一起,而乔爷却要考虑那么多?”
好问题!
“那是因为你只看到现在其乐融融的日子,而不曾了解我和他剑张弩拔争吵不休的过往。阿圆爹是因为失去过,才明白什么是他真正最想要的,他愿意妥协改正,我愿意给他机会,所以我们才有现在。如果他不改我不愿,我们只会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云小岫,你和阿圆他爹竟会闹到那个程度吗?你们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会这么说?”唐晴鸢抱着被子整个人缩在里面,只露了个脑袋。
云岫瞟了一眼乔长青,看她神色已有缓和,才说道:“还是阶级环境的原因。”
“阿圆他爹的身份你们都知晓,他们那样的天潢贵胄,有权有势更有财,自小锦衣玉食,奴仆相拥,名师教导。想做什么一声令下,自有人鞍前马后,很多东西唾手可得,很多事情轻而易举便能成功,潜移默化之下他们的认知会与我们产生巨大差异。”
“我们都愿得有情郎,情发一心,对吧?”
乔长青:“是。”
唐晴鸢点头:“嗯嗯。”
云岫话锋一转:“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妻子是门面,既要执掌中馈,又要传宗接代。若是身体有恙影响家族子嗣的繁衍,反而还要为其纳良妾、找通房,便是男人在外寻花问柳、拈花惹草也不得过多干涉。而我是什么性子,你们俩都知晓,我绝不可能让我的男人沾染别的女子,所以阿圆爹有了我之后断不能再有别人。”
“我和他五年前分别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要另娶她人为妻。”
唐晴鸢咬着被子,竟然要娶别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他娶了吗?如今和离了没?”
乔长青搭话:“阿圆他爹既然还能留在缙宁山,自然不曾娶妻,更不存在和离一说。”
“哦哦,是我昏头了。”唐晴鸢应下两声,追问:“但娶妻竟然只是原因之一?那其他原因呢?”
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悔改、都能妥协、都能成为如今的程行彧,所以云岫不介意用自己的往事警醒两位好友,她说起了其他原因。
“原因之二,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文经武略,所谋所求尽在掌控之中,就可为所欲为。对我诸事隐伏,甚至欺瞒、哄骗、先斩后奏。”
唐晴鸢啊了一声:“阿圆他爹骗你什么了?”
乔长青知道一些云岫的往事,但是有些细节不甚了解,一双眼也好奇的看向她。
“那我来数数吧。”云岫掰手指一一道来:“初识的时候,装瞎子,令我降低警惕;自称爹娘双亡,孤寡一人,即便眼瞎也不得不与家仆外出行商,令我心生怜悯;骗我是商人,隐瞒真实身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又什么都不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自个儿玩去,我还就不奉陪了。”
“原因之三,我讨厌麻烦,而程行彧本身就是最大的麻烦。如果我当时和他在一起,就会被困在京都,与别的女子争风吃醋,与别家夫人虚情假意,与高门世家人情往来,相互阿谀奉承、卑躬屈膝、明争暗斗。日子虚假而疲累,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远是非,寻潇洒,闲快活!”
唐晴鸢忽而感慨,竟然真的有人弃富贵而求自在!却又立马反应过来,云小岫赚钱特别牛掰,她不需要求财,她才是花鸟为邻郎作侣的富贵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