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她又逃了(101)
“夫人,水倒在哪里?”
云岫带他走到家中水缸旁,内心警惕万分,由着他把满满一桶水倒入缸中。
“夫人,水倒好了,这些够今夜用了不?”
“够了,多谢小哥。”看他走出灶房,云岫跟在他身后,眼见他已走出大门心头微松。
这时,这人又突然转过身来。
云岫手中簪子瞬时握紧,浑身紧绷,却只听见他说:“夫人若缺水尽管来取,府中有口井,要比夫人去巷尾打水更为方便。”
只是这样吗?云岫顺嘴应下:“好,劳烦小哥了,这几日早出晚归,不便再叨扰贵府。待过几日我再登门拜访。”
他笑了笑:“夫人,您留步。”然后就快速离去。
云岫手上拿着簪子,插好门,心里琢磨着应该回什么谢礼,脚下朝灶房走去,但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住,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程行彧看得心惊,怎么了?赶紧烧水歇息呀?站着干嘛?难不成露马脚了?
是的,露马脚了,那件衣服,黑衣侍卫的衣服。
当然,一开始也不是衣服,而是态度。
即使她梳了妇人髻,但作为隔壁小厮,他说的每句话都带了“夫人”二字,态度恭敬客气,仿佛自己是他主子似的。
云岫闭眼回想他说的每一句话,确实是这样。
然后回忆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她的那一眼打量,小哥的容貌、耳垂有黑痣、喉结、衣领、灰蓝色布衣、老蓝布腰带……瞬间,她眼眸猛然睁开,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握着簪子的指节更是用力到发白,努力抑制住自己向四周看去的冲动。
所以,是他来了吗?
小哥灰蓝色布衣下是一件黑衣服,衣领露出一小截,上面用黑色绣线绣了云纹。
而她记得,青州一行,程行彧身边的那群黑衣侍卫的穿着就是这样,黑衣虽黑,但黑线暗绣的云纹在阳光之下,隐隐绰绰,似隐似现,质感不俗。
还有鞋,是黑色长靴,而不是常见的短布鞋。
所以,一定是他来了,而且很有可能,现在就看着她!
程行彧究竟是怎么这么快找到她的?为什么不直接现身而是躲着?还有他来锦州是想把自己再带回京都?还是看了她的留信来给她……做赘婿的?
心中百感交集,但想到他可能就在附近,便挪动脚步回到灶房,坐在土灶面前,一边添柴烧水,一边猜测各种可能,思考各种对策。
水不多,因此她没有冲洗全身,而是关紧门窗,把帕子沾湿,擦拭一遍。
收拾干净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身体疲惫,腿脚酸胀,心里忧虑,思绪万千。
云岫闭着眼睛,暂时放空自己,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正要抓他个现形,却脖颈一侧被他一点,然后完全失去意识。
程行彧站在云岫床边,感概自己眼疾手快,在岫岫还没完全清醒时候就点了她的睡穴。
今日跟着她一路奔波,猜测她怕是累到了,会早点歇息,却没想到她回家连水都没有,乔家夫人有什么好当的,身边也没个人伺候。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岫岫,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生气又愿意回到我身边?
明明有兄长刻的婚书,他却不敢逼迫她?
明明是他认定的人,他却不敢、也不能动她?
如今做个什么还要鬼鬼祟祟的,连见一面都不敢,就怕见完之后,他们再无可能。
他在床尾坐下,把手伸进被褥里,摸到云岫温热的小腿。果然硬邦邦的,心头暗叹一声,给她做起经脉穴位推拿。
他也不敢抹药膏,就怕遗留下味道被她察觉,所以只好控制着手上力道,从小腿到脚心,全部按了个遍,直到感觉没有像之前那样堵塞后,才收手,重新给她捏好被角,自言自语地轻轻说道:“好梦。”
他起身走到窗边,正要跳窗而去,却又心意突变,走了回来,紧紧盯着床上之人。
随后俯下身子,在她唇角轻啄:“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会重新让你爱上我,岫岫,这是推拿利息。”
然后,心满意足地跳窗离开。
第二日早上,云岫直接没听见鸡鸣声。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醒来时,天色已清亮。
回想起昨晚睡前闻到的那股气味,云岫突然起身查看自己,狗男人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
衣裳完好,但脚踩在地上的那瞬间,她就知道哪里不同了。
我去,程行彧是要做田螺先生吗?这是给她做按摩了吧,昨日腿上的酸痛感消失殆尽,把双脚塞进绣鞋,连脚上的浮肿也已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