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藏娇(4)
从此,便彻底掉入深渊,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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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红很快就将帕子交到她手上,白净的一方帕子上绣着桂花,桂姨娘手艺不错,桂花图案栩栩如生,好似会飘香。
沈绵淼毫不犹豫地将帕子收入袖中,既然昨日之错已经铸成,不可挽回,那么今日她就要让一切回到原先设定好的正轨上。
她不想当妖妃,也不会再做妖妃。
当下,她只想跟世子和离,然后带着弟弟沈桑丘回扬州,守着父母留下的基业,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刚打定主意,耳畔响起胭红的声音:“世子爷。”
她心头微颤,抬眸朝门口望去。
如果没有当初上阳街的一见钟情,也就没有今后的种种苦果,说来也是恶果自食。
男人容貌俊美,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深情款款看向你的时候,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出来奉献给他,即便是死也甘之如饴。
而宫破那日,她才方知,这双桃花眼里的情谊,也是会区分人,只有看向柳轻烟时,才是最生动的。
而她苦苦追寻的一生,只不过是他施舍的几许虚伪情谊罢了。
她捏紧了手指,福了福身子道:“妾身拜见世子。”
萧慕白听到她疏离的语气,有些诧异地上前扶起她,握着她的手臂笑着说:“夫人今日怎么不唤我萧郎?感觉生分许多。”
听到萧郎二字,沈绵淼心中泛起阵阵窒痛。
她满心满眼爱意唤他萧郎的时候,焉知他心里是怎么看她的,大约是嫌弃厌恶居多吧。
一夜之间,她的心境判若两人,萧郎二字深埋心底,断断不会轻易说出口。
沈绵淼只朝他笑笑,转移话题道:“世子是来寻我,一起去给陛下请安的吗?”
“是,”萧慕白伸手将她鬓边短发勾至耳后,随后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柔和道,“昨日雷雨,轻烟向来害怕雷电,为夫便留宿陪她。在为夫心中,娘子才是最重要的。为夫如此说,娘子心中可否还有气?”
沈绵淼向来知道他是个会花言巧语的,明明心中在意柳轻烟不行,但是每每在她面前,都会找他与她亲近的理由,将她的小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她抬眸看向他的眼,恍惚间又看到临死前,他赐她白绫时嫌恶的目光。
她惊恐无状地看着拿白绫侍卫的靠近,那侍卫手劲太大,她如何都挣脱不得,脖颈被狠狠勒住,空气瞬间稀薄,她双手凌空挥舞,却是什么也抓不到,直到双目圆瞪,彻底失去意识...
后背惊出层冷汗,她脸色发白地后退了步,随后重重咳嗽两声。
就在她捂嘴低头那刻,萧慕白脸色微变地上前,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然而下秒,关心的话还未说出口,他的眸光就沉了下去。
沈绵淼雪白的后颈上,有几处可疑红痕,好似红梅映雪,露骨而又色|情。
沈绵淼还未察觉到萧慕白眼神的变化,要从他手里抽出手臂的时候,却被他猛地狠狠掐住,他声音低沉地问:“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沈绵淼浑身一僵,有些茫然惊讶地看着他,状若无辜地说:“世子,你说什么?昨夜你陪柳姨娘,妾身自然是好好待在房间里睡觉。”
她的心高高提起,指尖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并不淡定的情绪。
她可以欺骗胭红,但是却没把握骗到萧慕白。
棋子与下棋人的初次对峙,她虽惊慌但好在并未失态。
萧慕白显然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手臂,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给捏碎!
而就在他再次质问出口之前,胭红及时出现给沈绵淼救场:“世子,世子妃,是时候去给陛下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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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王身子不好,昨夜大雨,着了风寒,今日就又病倒了。
是以,沈绵淼是和萧慕白一起去西厢院给晋渊帝请安。世子和世子妃一起前去,这也是平阳王府对陛下的诚意。
她记得上辈子,没能提前醒来,被萧慕白和柳轻烟撞了个正着,桂姨娘又推波助澜地朝她身上泼脏水,她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
若不是,后来萧慕白紧紧抓着她的手说离不开她,让她顾念王府,再三保证无论她与陛下如何,他都不会嫌弃她,她也不会顺从他的计划,做那万人唾骂的妖妃。
这辈子,她当真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沈绵淼捏紧手指,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
而此刻,她身边的萧慕白满脑子都是她刚刚低头,后颈吻痕遍布的画面,若不是接下来还有大戏要唱,恐怕他早就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涌起的愤怒。
向来满眼都是他的妻子,当真会与人私通,不知廉耻的苟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