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阙(22)
沈安泽一听她又自称那劳什子的夫人,不禁怒火中烧,面上却更是淡定,他已经听明白了裴阙音的误解,松了裴阙音的手,不怒反笑,“贵女的东西?让我想想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都臆想些什么腌臢。莫非世子夫人打心底觉得,只要权势金银到了一定程度,便可肆意包揽有才学的郎君或是貌美娘子?”
裴阙音一步步往后退,眼前这人虽是放开了自己的手,可是一双铁臂牢牢地箍在了她两侧,将她困在桥上,不得动弹。
裴阙音双颊绯红,话里话外听着这貌美娘子有指自己之意,“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却一步步向前,裴阙音几乎感觉他的呼吸已经到了面上,左心嘭通一个劲的跳个不停,她紧张地闭上了眼,却听到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那声音好听极了,似是情人间呢喃,含着满心期待赤子之心,“不知要多少权势多少金银,才能掳掠世子夫人的芳心。”
裴阙音有一瞬迷离,但很快清醒过来。
“啪!”一道红手印出现在沈安泽左脸上,裴阙音趁他发懵期间,猛的挣脱了他去。
若是前世他们以夫妻相处三年矣也就罢了,可在如今此世她回忆起来,两人先前可从未有过什么交集,一个见色起意还没什么钱财地位的下流书生!
裴阙音越想越气,跑到一半几乎想回去给沈安泽扇个对称。
喻春榕夏二婢女早不知去了何处,王公公也不见了踪影,裴阙音估量着与沈安泽脱不得关系,他惯常有这位居人下但手眼通天的本事。
裴阙音又气又急,在陌生园林里打转,寻不到出路,小跑到最后没了气力,便开始快走。
眼见着又走回方才那回廊水榭处,桥上仍站着一男子,裴阙音扭头就想走,那人却远远唤道,“夫人!”
裴阙音愣了下,这才回过身,来者正是林巍庭不错。
林巍庭向她快步走来,裴阙音从来没有如此看他顺眼过,她理理被她跑乱的衣袍钗环,拭拭发红的面颊,委屈地扑入夫婿怀中。
竹林暗处,王公公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只感觉周遭真是冷得厉害。
沈安泽长眉冷目,看着那对恩爱夫妻,好似自己给了女郎天大的气受,才使得她如此依恋自己夫君怀中。
夫妻二人衣袖相交离了去,沈安泽随手握住了一节金镶玉竹,竟然将其捏出道道裂缝。
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处理,王公公擦擦头上的汗,努力忽视自家主子左脸上的红印子,道,“爷,你看那个头面还要去送吗?”
王公公是没见过有人送礼物能送成这样的,天家贵胄果真有他独特本事。
沈安泽本是面无表情,听了这话,突然笑了,“当然。好好送去,务必让林大傻子也知道。”
王公公:……
*
王公公刚进别院就险些被轰出来,若不是他那又尖又细的嗓子,证明他是个真公公,专为皇家贵胄办事,裴阙音早就亲自提了帚笤去赶他。
整套的紫山玛瑙头面被一一放置正堂,裴阙音的脸再度黑了下去,已经直接去唤榕夏叫打手了。
“裴二娘子,急不得急不得,你且听奴才细细讲来。”王公公为自己的小命,连忙请求道。
林巍庭总是起的迟,昨天裴阙音又细细给他编了个贵女请她看园林结果她走散了的无沈安泽版故事,睡得迟了些,今日更难早起。
裴阙音丝毫没打算阻止榕夏的意思,只是轻轻哼了声,请王公公发表他的最后陈情。
王公公莫名在裴阙音身上看到了自家爷惯常压迫感,忙忙晃晃脑袋,道,“贵女听闻裴二娘子新婚第二天就来帮忙把关,十分感动,又听闻我等老奴不小心将娘子在园中走散的事,怒不可遏,说定要让我们好好道歉,还让我们带上了这紫山玛瑙头面。”
裴阙音冷眼看着这个张口就是胡编乱造的太监,昨日还是沈安泽的头面,今天就成贵女的了,明天岂不是还要是她的了,裴阙音冷笑。
裴阙音正要拒绝,一道声音却传了进来。
“夫人收下便是,何必推阻人家一番好心。”林巍庭听闻有公公前来送礼,简单披了个外袍就奔来,十分随意,不像个正经士子的待客之道。
但王公公此时哪在意这个,他听得直点头,只觉不枉让暗卫掐点将林巍庭弄醒。林巍庭往此处一站,不说能起什么助力,至少,裴阙音完全无法说出沈安泽一事。
第11章 第 11 章
◎裴阙音:心疼男人没有好结果◎
裴阙音哪不知王公公的注意,林巍庭一来,她便立刻放柔了声音,“夫君,无功不受禄,我觉得这贵女如此大张旗鼓送此贵礼,必然不是心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