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真其实可以把这种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但他不确定在换掉王灵芝之后，顶替他位子的会是什么人。

起码现阶段来看，王灵芝的来历绝对是清白的，他自己本人也是陆御城坚定的拥护者，在前期替他在宫中收集了不少情报。

谢怀真思考半晌，还是决定先把王灵芝放着不动，暗中观察。

小半个时辰之后，陆御城神色肃穆的匆匆赶了回来。

“怎么了？”谢怀真放下手中的书卷。

陆御城换下身上挂了一层轻雪的披风，凝眉道：“南方雪灾。”

他回首望了一眼屋外飘扬的雪花，深深的叹了口气：“六省受害，原本的庄稼还有一个月才能收割，现在暴雪忽然而至，全都冻在了地里，颗粒无收。”

“父皇把赈灾的差事给了我……”

说着，他嘲讽的笑了一声，“果然是好差事。去年他以白玉打造陵寝，几乎将国库耗空，现在临时要赈灾，什么都拿不出来。”

原著中，陆御城此时已经娶了穆紫衣为侧妃。

穆紫衣是太后的侄女，又是江南钱庄少庄主，可谓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这次赈灾全靠她出力。

而今男主的钱袋子被蝴蝶没了，钱从哪来？

谢怀真沉默片刻，忽而问：“我见昨天吃饭的时候，你用的碗是石刻的，这碗很多么？”

陆御城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个，但还是回答：“不算太多，只有京缁附近有匠人做。”

“那若给你两日时间，能否把市面上所有这种碗的成品都买过来？”

陆御城点头：“自然可以。”

谢怀真笑道：“那我们有办法了。”

不如就让这些异世土著体验一下，华夏第一名相管仲的石壁之谋吧。

第21章 万两黄金

两名中年男子正在酒楼的包房中对饮，其中一人看着皮肤黝黑，眼距偏宽，一口南方口音；另一人则是身材魁梧，留了厚重长须，显然是中原的汉子。

这里是离楚国皇城最近的海港，天南地北的行商纷纷在此处交汇，港口装卸货物的船只来了又走，彻夜不歇。

那皮肤黝黑的男人喝了口酒。

“听说楚国太子召开冬雪宴，广邀天下豪富！”

对面坐的长须大汉也端起酒碗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等市井小人也能登上太子之宴啊。”

皮肤黝黑的男人大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只要能搞到那凌霜石碗，任何人都能参加冬雪宴。我们终日走南闯北，积攒下多少货源人脉，要论买卖东西，没人比我们更在行了！”

长须大汉摇了摇头：“不好弄呐。听说那凌霜石碗只有京辎才产，而现在早就已经被抢购一空了。现在那些倒卖的人已经炒出了天价，甚至有人要价千两黄金啊。”

两人谈话间，茶楼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数不尽的商户们正在争相谈论那“凌霜石碗”。

这石碗自然就是前日里谢怀真问陆御城能不能买空的那个。

原本只是京辎生产的普通特产，但是由于要在石头上雕刻霜花，耗工耗时，产量不高，短时间内难以扩大生产。

谢怀真看中了它的这些特点，提前让陆御城买走了市面上的所有石碗，而后对外公开宣布楚国太子要广招天下豪杰为百姓祈福，举办冬雪宴。

所有出席宴席的人，都必须带上一个雕刻着霜花的“凌霜石碗”。

一夜之间，原本只需要不到一两银子的石碗被炒上了天价，十两，百两，千两……

冬雪宴一周后就要举办，此时，这原本普普通通的石碗，已经有人开出了千两黄金之价。

谢怀真让陆御城扣着手里的货源，一点一点慢慢的在市场上抛售，就是为了等到今天。

早在三日前，他就放出了消息，说三日后有人要在街上出售凌霜石碗。

听到风声的豪商们早早就准备好了兜里的银票，命人蹲守在街道两侧。

到了日子，谢怀真起了个大早，让陆御城安排人从城东到城西，遍布所有的主要街道，每个人带几个石碗，同时售卖，卖完即走。

陆御城坐在谢怀真身边，看着手下的侍卫们进进出出，一张又一张的银票雪花一样的飘到他身前的桌子上，每个人都是满脸掩盖不住的震惊和赞叹。

他忍不住去看谢怀真的神色， 却见他脸上写满了意料之中，毫无什么惊喜的样子。

后来，众人几乎都已经对这些银票麻木了——

虽然铺垫了很久，但最后收割只花了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

净赚黄金八万六千两。

一两黄金，能换来十两纹银，一两纹银，能换铜钱一千二百枚整。

楚国全年的税收也就只有三百万两白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