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开门的时候，小玲递过来一个摄像机。

季屿森看着小玲手中的摄像机，眼中的黑暗不断的翻滚，最终--

他还是伸出手，将东西拿过来，关上了门。

季屿森关上门之后，他直接靠着门，打开了摄像机看录像。

录像里一开始录到的只是顾惜时的房间，季绵绵的身影偶尔闪过。

这应该是季绵绵刚刚溜进顾惜时房间的时候录下的。

季屿森耐心的看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季屿森看到季绵绵抓着顾惜时的头发，将顾惜时拉进了房间。

季屿森屏气凝神，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凝重。

即便他很清楚，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可看到这一幕，季屿森的心里依旧是愤怒无比，恨不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够出现，将顾惜时救下来。

他亲眼看着录像中的季绵绵对顾惜时百般折磨，看着季绵绵挑断了顾惜时的手筋和脚筋，让顾惜时无法逃跑，挖了顾惜时的眼睛，让顾惜时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着录像中顾惜时疼得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却还紧咬着下唇不肯喊出来。

他看到了季绵绵对顾惜时拳打脚踢，就因为她折磨顾惜时的时候，顾惜时没有喊出声来，她觉得不尽兴。

他还看到，受尽折磨却一直强忍着不肯喊出声的顾惜时，听到季绵绵放的录音的时候，满是血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害怕和委屈。

他听着顾惜时一声接一声的喊着自己，那时候，顾惜时以为他们真的在通话，那一声声呼唤，是顾惜时在和自己告别。

他亲眼看着录像中的顾惜时呼吸渐弱，连呼喊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季绵绵在顾惜时的身上点火。

尚未断气的顾惜时，就像季绵绵说的一样，她是活着被活生生烧死的。

“惜·······惜时--”

季屿森心痛到不能呼吸，在外人眼中呼风唤雨，几乎无所不能的黑道一把手，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哭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惜时--”

季屿森的呼唤充满了悲伤和绝望，声声泣血，声声无望。

他后悔了！

若是早知道将顾惜时留在身边会是这样的结果，哪怕是将她送走，自己的心再痛，自己也不会将顾惜时留下来。

就像季绵绵说的，是自己亲手将顾惜时拉近了深渊，是他不切实际的妄想，害了顾惜时的命。

“惜时，我后悔了。”

昏暗的房间中，传来了季屿森的哭泣，还有那满含痛苦的低喃。

可他再也得不到回应，房间内陪伴着他的，只有一具不能言的白骨，无声的绝望将季屿森笼罩。

他弄丢了他的光，亲手将自己的光送入了深渊，往后余生，就只有黑暗陪伴着他，再无光明。

第1398章 番外（上）

和顾惜时的第一次相遇，是一场意外。

那时候自己因为季绵绵的请求，打算亲自去给季绵绵买包。

他曾经很疑惑，明明自己可以让别人去做这件事，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自己亲自出马，为什么自己偏偏要亲自去？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明白了--

或许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他是为了遇到顾惜时，才会对这件小事上心，亲自去做这件事，只为遇到了顾惜时。

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顾惜时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他凭着自己心意，不顾顾惜时的想法，将顾惜时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甚至因为顾惜时一开始总是和他对着干，让他对顾惜时的态度很不友好。

后来季绵绵知道顾惜时的存在之后，季绵绵表现出对顾惜时的厌恶，自己因为那段不存在的恩情，希望顾惜时能够忍耐下去。

就连生死关头，自己还是因为那不存在的恩情，选择放弃顾惜时。

好像回忆里，自己给顾惜时带来的只有伤害。

趁着顾惜时失忆，假装是顾惜时的男朋友。

顾惜时恢复记忆之后，自己再一次出尔反尔，不愿意放顾惜时离开。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

强求的太多，最终不过是一无所有。

他想留下一束光，照亮自己黑暗的人生，最终自己什么都留不住。

身处地狱，那道光也熄灭了。

恶魔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光芒，生怕自己稍微大一点的动作会吓坏了自己的光。

可即便是这样的小心翼翼，最终还是失去了自己想要守护的光。

失去宝物的魔鬼变了，他不再执着了善良，开始随心所欲。

反正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要小心翼翼？

反正想要守护的不在了，无关紧要的旁人，何须在意他们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