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其实夜川曾经预言过，天地大劫的源头是你。”

白夭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震慑她的秘密来。

“我才是源头？”

“嗯。”墨玄点头，“万年前夜川察觉到天地大劫要降临，劫数会清洗大部分的神妖魔怪，灵脉也会尽数枯竭，后世将被普通人类主宰，所有神明会失去信仰，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他算到你是万物生灵的一线生机，但同时，带来灾厄和毁灭的源头，也是你。”

白夭被他搞懵了，“你意思是我既能救世也能灭世？”

“没错。你是开天辟地以来最至煞的一股力量，你的存在，就像是带着任务来的一样。”

“世界从古至今变得越来越不堪入目，人的欲念可以毁灭一切，也包括他们自己。而你，拥有最煞的力量，不在六道之内，可以说凌驾在万物之上了。你的力量，可以净化世界的脏污，以煞制煞嘛。”

“夭夭，你知道格式化吗？”

“知道。”

“夜川猜测，当世间的极恶压制了善，邪胜了正，那么一切都会被格式化。”

“而你，却又是世界的一线生机，也是你自己的一线生机。”

“我至今想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墨玄无奈地耸耸肩。

白夭沉思良久后，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墨玄问她，“你明白什么了？我想了几千年也没想明白，你一下子就明白了？”

“如果我真的能救世，也能灭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白夭一字一顿，犹如雷霆般炸响在墨玄的头顶。

“善恶为一体。”

“善恶为一体？”墨玄想了想，还是不理解，“每个人都有善和恶啊，这又有什么？”

白夭突然起身，从高高的神殿往下俯瞰去，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自嘲的笑。

“难怪我会伤害青龙和白虎，难怪连审判台的通天柱都盛放不了我的满身罪孽……”

“原来我的敌人根本不是别人，自始至终只是我自己的另一面。”

白夭仰天大笑。

墨玄被她的笑给吓到了，“夭夭，你笑得好瘆人啊，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啊？”

第808章 自私的选择

他怎么被夭夭给搞糊涂了。

白夭一言不发的站在高处良久，墨玄就陪了多久。

“夭夭，你别一个人闷着啊。”

墨玄是真的怕她闷出毛病来。

白夭回头看了眼他，阴阳怪气道：“你好意思说我闷着？你呢？之前不管我怎么逼问你，你就是不说，如果不是这次我来找你，你打算隐瞒我多久？”

墨玄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我是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让你知道，只要你做出正确的选择，那就一切都值得。”

“值得个屁！”白夭冷冷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隐瞒我，成全你们自己的大义。”

“我呢？谁尊重过我，谁想过我的感受？”

白夭自嘲一笑。

“夭夭……”墨玄怔愣了下，“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你好。”

“我怎么不觉得是为我好呢。”白夭笑了，眼里尽是嘲讽，“我要的很简单，只要小川留在我的身边，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做出牺牲，我也不想为谁去牺牲，更不想为了世界去牺牲。”

“为什么我就不能好好活着？大家都好好活着。”

“你总是逼我做选择，这就是为我好吗？”

“这是在逼我，让我痛苦。”

白夭说完狠狠瞪他一眼，“从现在起，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好好守着你的九州。”

她说着就要离开神殿。

“夭夭！”墨玄急了，想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眼睁睁的看着走下天阶。

墨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无奈。

“夭夭，我知道你为难，可这就是你的宿命啊。”

“生和死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墨玄重重叹气。

从这次再见夭夭，他也看出来了。

夭夭是铁了心不会吞噬柳幸川了。

如果她不吞噬的话，等待她的将是灰飞烟灭的陨落。

他宁愿自私的代替夭夭做出选择，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彻底消失。

墨玄寒眸微眯，决定亲自前往一线天，找到柳幸川，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

“夭夭，既然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我帮你。”

“哪怕……你会记恨我一世。”

九州城里。

白夭从神殿下来，在城里转悠了一圈。

说是在逛街，实际上她心思压根不在旁边。

“朱雀说白虎的眼睛是被我戳瞎的，看来五千年前我确实苏醒过，对朋友，对无辜的人，犯下了累累罪行。”

白夭漫无目的地走着，眉头始终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