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身化成山川，元神即将溃散。

她居然说什么？

可以报仇？

怎么报？

他拿什么去报？

“我苏醒以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只有告诉我当时的事，我才能给你分析出来到底谁是伤害你的真凶。”

青龙看着满眼真诚的她，对她仍旧只有恨意。

“如果我真想杀你，我刚才没必要浪费二十万灵力值凝住你的元神。”白夭道：“以我的脾气，我甚至不会给你咒骂我的机会，青龙，你觉得呢？”

青龙唇线紧抿。

这话说得不错。

白夭基本上有仇当场就报了，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不会亏待自己。

她现在一脸茫然的样子，或许真的遗忘了过去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这也改变不了她就是真凶的事实啊，他还是恨死她了。

青龙充满恨意的双目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没想到……五千年了，我在此地被困了整整五千年，而你却睡了一觉，什么都忘却了。”

“白夭，你听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曾经犯下的罪孽。”

“五千年前的某一天，你突然出现找到隐居在海底的我，你将我引到此地，以雷霆手段把我镇压在这里，我的龙身化为山脉，龙头被你亲手砍下，封印在此。”

“五千年了，只有天地听得见我的日夜哀嚎声……我的力量渐渐耗尽，近三年来我深知我元神快要溃散了……”

“这五千年来，我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青龙怨恨道：“曾经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挚友，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残忍，陌生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白夭，你到底有几副面孔？”

白夭听着他的控诉，心中震撼。

“五千年前我真的苏醒过？可为什么我对此没有半点记忆。”她愧疚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

“青龙，对不起……”

“我不知道在五千年前我竟然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等你养好身体，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白夭相信青龙不会骗她。

五千年前镇压他的人，真的可能是她。

只是她忘记了。

“那个时候我还做了什么？”她声音沉闷的问。

青龙冷冷道：“那时候的你满身煞气，神挡杀神，好像要杀尽天下人一样，据我所知，你一念之间摧毁了一座山城，你还当着我的面笑称那座山城宛若尸山。”

“我至今忘不了你那时候的笑容，太可怕了。”

尸山这个词让白夭顿时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尸山秘境……”

白夭脑海中顿时想起夜澈当时说过的话。

“五千年前，当时不是尸山的尸山地界，发生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灾难，原来碧水青山的尸山地界，在一夜之间被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方圆千里无一活物，到处都是尸体……”

白夭脸色骤变，一瞬间心跳如鼓，难以置信，“难道那也是我干的？”

“为什么我对此没有一点记忆？”

“是夜渊封存了我的记忆吗……”

白夭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石头上，“所以夜族问天的结果才会显示我罪孽滔天？原来我真的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吗……”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她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

她是杀过不少人，可那些都是罪孽深重的恶人。

没想到到头来，她才是最凶恶的那个罪人。

白夭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五千年前她竟然灭了一座山城，还把青龙害成这样。

一想到尸山秘境里那些尸树林的惨状，全部出自她之手，白夭的心脏就宛若被一只魔爪狠狠捏着，疼得很难受。

青龙冷眼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微微冷笑：“对，都是你干的，当初所有人都看错你了。”

“难为帝君当初那么信任你，力排众议也要保住你，结果呢，祸害苍生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白夭，你一点也不无辜！”

青龙的话语，字字如雷霆炸响在白夭的脑海中。

她浑身冰冷，抬起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怔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双手沾染了这么多无辜者的鲜血。

“怎么，你又要发狂了是吧，有能耐你就把全世界都毁灭了啊。”青龙嗤笑道：“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就该让你死在那一片业火中。”

接下来无论青龙怎么嘲讽她，骂她，白夭只字未言。

她始终低着头，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青龙骂了她三天三夜，她也不为所动，好像失去了灵魂似的。

直到第四天中午，秦雨薇和夜澈拿着装备匆匆赶来，她才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