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印助我救赎黑化小竹马(16)
她原是在梁州经营着一家颜坊,生意算不上好,却也每日都有微薄的营收,谁料自打这“无谱食肆”横空出世,颜坊的生意便每况愈下,近日里更是门可罗雀,再不见女子来此消费。
一问方知,竟是那小老板不知使了什么蛊惑人心的路数,叫那些喝了银耳羹的女子个个容光焕发,比妆粉还好使。
而正当此时,沈慕荷找了过来,开口便说自己有办法除掉温衔青,只是需要她出钱来雇杀手。
钱也花了,事也照着办了,谁料半路杀出个人,将这件事彻底搅了黄。
眼见气氛有剑拔弩张的趋势,两人间本就脆弱的结盟如今已处于分崩离析的临界点,沈慕荷终于有所动作,她直起身来,步摇在发髻间轻晃。
“这次便算那温衔青命大。”沈慕荷道,“下一次……她定再逃不过。”
几簇红梅在枝头开得绚烂,妆点了天地间苍茫的白,楚淮序便在这树下设了张软榻,雪停时就躺在上头读些兵书残卷。
“今日阿青还未送菜过来么?”他举着书卷,却侧过头问道。
自醒来后楚淮序便回到了自己在梁州的住所,只是温衔青每日都会送些补汤药膳过来,在这些菜的调养下,他的伤已经基本愈合,胸前只留了一道浅疤。
过去几日温衔青会在巳时便送了菜来,只是眼下午时都快过了,也没见着那人的身影。
被问话的那人一脸麻木,面无表情地应道:“将军,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淮序:“说。”
“这已经是您第五次问这话了。”小侍卫不解道,“将军分明可以躲过那箭,也可以唤属下出来解决,为何要……”
楚淮序闻言,将书卷合上放到身侧,枕着胳膊轻声道:“我一直怀疑她不是原来的那个温衔青,这般做也不过想试探一番,只是结果却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过去的温衔青在遇到危险时,从来便与冷静沾不上边,记得楚淮序曾为护她受了伤,温衔青愣是哭肿了双眼,楚淮序哄了几日才将她安抚好。
但眼下的她,却能逢敌不乱,权衡利弊下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一边顾着受了伤的楚淮序,一边思考着幕后的真凶。
这般成长怎可能是一朝一夕间便能实现的,比起性情大变的说辞,楚淮序更愿意相信温衔青骨子里换了个人。
只是这猜测玄乎了些,他还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来日方长,楚淮序还有时间,去慢慢了解自己的小青梅。
正思索间,宅子的院门总算是出现了一道倩影。
“喏。”小侍卫道,“将军总算是将温小姐盼来了。”
温衔青听到了这话,弯了眉眼笑道:“有人等急了?”
那小侍卫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姐下回可一定要早些来,将军已经念叨了不下五遍,属下耳朵都要生出茧子了。”
楚淮序戏言:“迟了到,阿青说该不该罚?”
这小将军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将军恢复得不错,都有心思罚人了,”温衔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将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食肆繁忙,明日起我便不再送菜了,将军还请自行解决吧。”
楚淮序:“……”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送完药膳,温衔青从城中的集市折回食肆,各色小摊摆满了两侧的路,吆喝声可谓是此起彼伏。
“你们可听说了?”当中有人道,“今早芸山镇有一户人家发了疫病,上吐下泻,怪吓人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刚听说。”另一人应话道,“说是那大夫都吓得面色发青,对这病也是束手无策……”
温衔青闻言,蹙了蹙眉。
她只是出了趟门,便发生了这种事么?
“这位小哥。”温衔青上前拉住适才说话的这人,问道,“这疫病现在形势如何?”
“不太好。”那人叹了口气,凝重道:“芸山镇如今全封了,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又进不去,大抵便要听天由命了吧。”
“多谢。”温衔青匆匆丢下一句,便小跑着离开。
连枝同谢玄知还在食肆中,此刻定是万分失措,还有那些镇民们,大多都没遇上过这种事,他们又该怎么办?
温衔青不敢再往下想,她此刻心乱如麻,只想着如何回到芸山镇里去。
“小姐,镇上发了疫,您还是请回吧。”
果不其然,赶到关口,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仅是在外头,温衔青便感受到了镇上从未有过的死气沉沉,路上寂静无声,压抑和沉闷笼罩了这片土地,和她印象中的芸山镇差得太远太远。
片刻后又见官兵抬了棺木出来,路过关口时暂停脚步,招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