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杀青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天搬出来住。

房子是秦昭在帝都的房子，之前基本没怎么住过人，里面连基本的食物和生活用品都没有。

郑姚和秦昭现在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一样，来超市这边采购。

明明应该是十分轻松甜蜜的画面，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明明也在挑选商品，但是眉头却一直不自觉的轻轻蹙起。

因为超市人声嘈杂，不太适合聊比较私密性的东西，郑姚想了想，暂时没问。

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将大包小包交给商场的工作人员，等他们到停车场的时候东西差不多也都到了。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走？”司机开着车子缓缓靠边停下，见旁边的小李抬脚就要追上去，助理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小李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这么没眼色。

“没看见人家要过二人世界去了么？”这种时候，像他们这种当助理的，就应该识趣的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当电灯泡可是要扣工资的。

“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儿，你老板没教你啊？”助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么没有职业素养的员工，郑秀究竟是哪儿找的，这都没被开除，她脾气可真够好的。

“什么老板不老板，我跟你可不一样。”他和秀秀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他们明明是两个同样没有家的人在相依为命。

小李在她面前从来没摆过经纪人的谱。

助理闻言，顿时就乐了：“有什么不一样，现在不都是拿工资办事儿吗？”

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揉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小李突然觉得难受极了。

是啊，那些都是曾经了。

现在的秀秀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秀秀了。

她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小李整个人觉得有些茫然。

就好像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的那种茫然。

一旁的助理完全不能理解他这种心情，毕竟助理是来工作赚钱的，只要老板给钱，之要不违法，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可别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当人员工就要守本分，不然的话就算你跟你们老板关系好，你再这么没眼色下去，这点感情也早晚要被磨光。”

困难时期的相互依偎，等到发达之后，总要分道扬镳的。

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小李突然觉得有些冷。

助理见状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忍不住得意道：“我可是唯一一个在秦先生身边待了整整八年的人，八年，你知道八年意味着什么么？”

就他这个职位，妥妥的年薪过百万，这中间他不知道究竟挤掉了多少的竞争对手，真的完完全全是从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

“你说点好听话求求我，我教你秘诀啊~”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离小李远去，助理嚣张的笑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不等对方说完，小李扭头就走。

可能是地下停车场通风不好，他觉得闷得难受，需要赶紧找个空旷的地方透透气。

猝不及防，助理笑声戛然而止：“…等等，喂！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干嘛反应这么大啊……”许久后，助理忍不住小声嘀咕。

另一边。

上了车之后郑姚发现这辆车的隔板很厚，控制好音量的话，前面的司机基本上是听不到后面说什么的。

郑姚这才问了出来：“怎么了，心情不好？”

自从最后那一幕戏之后他好像一直不太对头。

事实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秦昭拍了这么多年戏，当然明白戏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演员演出来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心慌。

大概是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吧，简直到了以假乱真，出神入化的地步。

从前身为旁观者的时候秦昭就知道这一点，但亲身体验过后，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当郑姚从他身边路过，视他为无物，叫副驾驶坐着的男主角宝贝儿的时候，秦昭几乎以为那一幕就是真的。

最主要的还是她的眼神，平淡、安静，好像他跟绿化带里的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区别。

秦昭当时就愣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了。

然后就有了后面愕然、不可置信，以至于最后的怔忪与空白。

那一刻秦昭的大脑确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效果就是这么的厉害。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缓不过劲儿来，脑子一昏，秦昭张嘴就问了出来：“你爱我吗？”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郑姚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因为车里的灯光比较昏暗，秦昭并没有注意到当听清楚这个问题之后，她眼底的温度一下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