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克妻将军+番外(8)
“大夫来了,先由大夫诊脉吧。”商靖之为凤长生披上一件外衫,便让到了一旁。
凤长生右手拢着外衫,左手由大夫诊脉。
片刻后,大夫问道:“公子身上有伤吧,可否容老夫细看?”
当着商靖之的面宽衣解带?
凤长生迟疑不定,瞥了商靖之一眼,竟见商靖之已背过了身去。
他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委实不应该。
然后,他将自己剥了干净,只余下血淋淋的亵裤。
陡然看见自己青红交织的身体,他不由回想起了爹爹凶相毕露,对他拳脚相加的模样,仿若被穷凶极恶之徒夺了舍似的,可怖至极,与素来和蔼可亲的爹爹相较,无疑是面目全非。
他又看见自己的身体微微发抖了,不是出于寒冷,而是出于后怕。
“莫怕。”大夫温言道。
商靖之听得大夫所言,亦安慰道:“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多谢。”凤长生看着商靖之的背影,顿生愧疚。
大夫为凤长生细细检查了一遍,方道:“左侧中间的两根肋骨断了,右足足踝折了,高热不退,且因来了癸水气血两虚,须得好生静养。”
怪不得这样疼。
凤长生如是想着,穿上了衣衫。
大夫为凤长生正骨后,又为其右足足踝上了板子。
待大夫离开后,凤长生对商靖之道:“我绝无反悔之意。”
商靖之依旧背对着凤长生:“你只道自己不会反悔,却绝口不提自己是否情愿,想必不情愿。”
他本打算让凤长生成为自己的人,事到如今,面对唾手可得的凤长生,恻隐之心居然占了上风。
远观便可,何必亵玩?
“我不愿亏欠将军。”凤长生轻轻地扯了扯商靖之的衣袂,“承蒙将军不弃,长生惟能以身相报。”
“傻子。”商靖之取了一身衣衫来,又打了一面盆水来,将细布浸湿了递予凤长生,“你先擦身,再换身衣衫。”
说罢,他放下床帐,出去了。
凤长生透过床帐,瞧见房门被阖上,才褪尽衣衫,忍着疼痛,慢慢擦拭。
擦拭至下.身,他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我并非寻常男子,此处必然长得怪异,不知寻常男子如何?
一念及此,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商靖之。
待他同商靖之共赴巫山,便能知晓了吧?
他分明不愿意,心脏却是漏了一拍。
他定了定神,继续擦拭,他的双足被癸水染得一塌糊涂,正擦拭着,房门猛地被叩响了。
“是我,商靖之。”
房门随之“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有了床帐的遮蔽,商靖之定然看不清他的情状,可他竟是觉得自己在商靖之眼中一览无余,遂快手扯了一边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商靖之见盆中的清水变作了血水,道:“很难受吧?”
凤长生满不在乎地道:“嗯,很难受,不过算不得什么,毕竟难受的不止是我一人,其他女子每逢信期,亦少有好过者。”
商靖之想起了难产而死的娘亲,哀伤地道:“为女不易。”
凤长生敏锐地觉察到商靖之的语气不对劲,遂发问道:“将军,出何事了?”
“无事。”商靖之换了一盆热水来,又道,“我将这药膏与月事布放在床头的矮几上了,你记得用,月事布是我从府中的丫鬟那拿的,是新做的,她们尚未用过,你且放心。我有话同你说,我先去门外候着,待你收拾妥当,知会我一声便是。”
关门声入耳后,凤长生掀开床帐,重新绞了细布,将自己擦拭干净后,便熟练地系上月事布,穿上了衣衫。
狼狈了数个时辰的他总算体面了些。
商靖之有话同他说,他张了张口,并未吐出声音来。
商靖之到底有什么话要同他说?
他犹豫再三,终是道:“将军,请进。”
商靖之行至床榻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凤长生:“大夫说你体无完肤,为何会如此?”
凤长生一五一十地道:“爹爹气我是不男不女的怪物,便将我打了一顿。”
“虎毒不食子。”却原来,凤长生暗自垂泪,不止是因为当众受辱,名声扫地,后又被下了狱。
商靖之了然地道:“你这左颊被你娘亲的丹蔻划破是因为你娘亲打了你一耳光吧?”
“对。”凤长生被商靖之所关心,眼眶再度湿润了,继而忍不住向商靖之倾诉,以寻求安慰,“娘亲还命我自尽,免得我连累凤家。”
“俩人皆是狼心狗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商靖之讥讽罢,又承诺道,“莫怕,有我在,他们再也动不得你一根手指头。”
“是我有错在先,是我自己长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凤长生感激地道,“多谢将军为我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