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温站起来，一只手拿熊猫蒙着半边脸露出一只翠色的眼睛，一只手拽住阿岚的手腕，带他往楼上走。

阿岚没有挣脱，弄得尼诺心情有点复杂，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才能抚平心绪。

算了，各有各命，阿岚向来沉稳冷静，他还是多盯着伯温吧。

总算进了房间，阿岚伸手把熊猫抱枕从伯温手中抽走，温声叫他：“还好吗？”

伯温抹了把脸，生无可恋地拉着阿岚：“我真没想过他们会这样……”

阿岚不甚在意地摇摇头：“这种情况我以前也遇见过。”

伯温抬头，眸中闪过些许期颐，这么说岚哥不会觉得奇怪了？

紧接着，阿岚放下背包，坐到书桌前：“这意味着，学生的成绩真的不好，需要格外关注。”

伯温：“……”

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但是真的面对还是很……欲哭无泪。

阿岚拿出一套两个指节厚的五三，放在桌上：“先做一点看看基础。”

伯温生无可恋地坐过去，拿起一套题。

嗯，高三理科综合，他上次做还是在九年前，现在的水平……小学三年级不能再多了。

但是，好雄虫绝不轻言放弃！

就算不会也要拿出百分百的认真——用心蒙！

一分钟，伯温高兴地发现每个字都能看懂，十分钟过去，瞥了眼在旁边专心写报告的阿岚，咬着笔头想，但是这些字组合起来就看不懂了，二十分钟过去，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没好好学习。

半个小时后，伯温勉强把卷子都填满了，然后发觉高中毕业真的是虫生知识量的巅峰，当年他好像还考了450+，虽然不可能上什么好学校，但起码还能有大学上。

要是按照现在的水平，那是技校都没得读。

伯温心都快凉透了，阿岚会不会因为他们知识水平相差过大，重新考虑这段感情？

“啪”，阿岚发现伯温卷子已经填满，扣上笔电，看过来，“做完了？”还挺快的。

阿岚想，高三才毕业两个月，半个小时做完卷子也很正常，而且这套题是边星三卷很简单，或许可以再提一点难度。

伯温僵硬地点头：“啊……我先出去喝口水。”

伯温从未像今天这样高估过自己的决心，但是已经走到绝境了，上辈子死前都没这么绝望过。

离开书桌没两步，伯温出逃的脚步就被阿岚截断了：“站住。”

阿岚提着那张虽然全都写满了但是和没写也没什么区别的卷子，满目严肃，那表情甚至是肃穆了，他实验室半年不出成果脸色都没那么难看过。

伯温：“……”

就说什么叫绝望。

真的，当初就该听尼诺的，至少不该选择学生X家庭教师这条路。

别问，问就是特别后悔，一步错步步错，这辈子已经结束了，已经想要重开了。

“这些题，你是认真的？”

伯温转身，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毕业八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流浪、躲避、挣扎，理综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大概是伯温眼神特别真诚，阿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不对的地方，只能深吸一口气：“你高考能考458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好？”

如果不是高考监察极严，阿岚都要怀疑他这成绩是作弊来的了。

伯温无言以对，只能说：“我就是有点不记得了，你慢慢教我……哦不，我可以自学，学到高三的水平再找你来。”

阿岚看着卷子陷入沉思，一股莫名的好胜心突起，否决了伯温的提议：“不用，我从头开始教你。”

“还有23天开学，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伯温做好了，榨干脑汁的准备。

大概是情况比预想的要严峻太多，阿岚的教学态度极其认真，伯温一点儿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找不到。

竟然聚精会神地学了两个小时。

“好了，我们中场休息十分钟。”阿岚放下笔，按了下计时器，说十分钟就十分钟，没有虫比他更精准严格。

看着密密麻麻的笔记，伯温总算松了口气，从来没那么用功地学习过，但只要有阿岚在旁边，好像也不是不行。

中场休息很快结束，阿岚又恢复了魔鬼教师的面孔——上半场讲课，下半场做题，阿岚一题题盯着伯温做，发现教学质量还不错，终于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

学习从来都是由易到难，在下半场的一个半小时的时候，伯温遇上了一道他会，但计算量太大算不出来的题，停会儿笔。

“哪儿不会？”阿岚问，伯温不想显得自己很懒，集中脑力问自己——答案究竟是多少？

忽然——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带着阿岚声音的答案——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