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190)
而与此同时,沈临丰和花吟蝶便进门,拿出手里的绳子准备将谢福禧绑住。
御池雁声见此,欲言又止。
师傅做这一切,自是有他的理由,但福禧已经服了麻沸散睡去,为何还需要绳子?
花吟蝶是早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因此下手并未手软,用绳子牢牢地绑缚住谢福禧的手脚,甚至还勒出了红痕——
“轻点,不要伤着他。”
“这绳子必须要绑紧,而且……”
花吟蝶有些迟疑,他拿出一块锦帕,询问性地看向花罡,在得到花罡的点头后,便欲将锦帕塞进谢福禧的嘴中。
御池雁声到现在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性来,他一把抓住花吟蝶的手,大吼道:“你干什么?!”
花罡在一旁规劝道:“你先出去吧雁声。”
御池雁声红了眼眶,他甚至不分师徒尊卑地朝花罡质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听起来血腥至极,但又了血莲和麻沸散,谢福禧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痛才对。花罡是武林中最富盛名的药学圣人,多恐怖的伤口他都能治愈,再加上灵药的帮助——福禧的应该很顺利才对。但为什么他们要绑住他的谢福禧?难道中间又会出现什么变故让他措手不及?!
花罡安慰道:“谢福禧绝对不会有时,我这个做师傅的向你保证。有了这灵药,再有前面和后期的灵药滋养,谢福禧绝对会平平安安。”
“那你们为什么要绑住他,还要给塞上锦帕?!”
“那麻沸散不敢用太多量,不然人会长睡不行甚至因此丧命。所以说——”
“所以说……他在的过程中……会疼醒?”
“以防万一。”
御池雁声一听这句话,脸上的面容几乎都快扭曲了——
他朝着离他最近的凳子发狂地使了全劲踢了过去——
霎时间,木凳四碎成几块,撞在墙壁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一室寂静,花吟蝶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恼了这位处在崩溃边缘的人。
好半天,御池雁声才算是稍稍压下心中的暴戾,他沉着声音,低哑而悲伤,像是已经对所有的结果都妥协了,他缓缓地轻轻地道:“我来吧。”
他垂着头,一声不响的接过花吟蝶手中的锦帕,蹲在床榻边上将谢福禧的口唇轻轻掰开,把那锦帕塞了进去——
绳子是为了防止谢福禧在醒来的时候乱动,而锦帕,是为了不让谢福禧因承受不住痛楚而咬舌自尽。
他亲手,为他的谢福禧塞上锦帕,他也要,亲眼看着谢福禧的痛楚。
他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无能。
……
花罡见御池雁声执意不肯出钱,便只好让他陪着谢福禧。
而他,在花吟蝶的帮助下,已然准备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御池雁声不敢去闻,不敢去听,他只能紧紧握着谢福禧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上面,无声地祈祷着。
突然,谢福禧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御池雁声如遭雷劈。
他猛地看向谢福禧,只见谢福禧满头大汗淋漓,面色痛苦,眼皮不规律地颤抖着,堪堪要醒来——
慢慢地,他睁开了眼睛。
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所有的感觉便全都归位。
疼、钻心地疼、无法言说地疼,疼的他都快要再一次陷入晕厥,可这疼却生生地阻住了。
他想大喊,他想挣扎,结果他无助地发现手脚被绑缚住、口唇已被堵住。
他偏头望去,一片混沌的视野中只出现了九爷的身影。
谢福禧的泪和汗全都一齐流下,他拼命地挣扎着,想喊叫出声来让九爷帮帮他。
但是九爷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更紧一点,再紧一点,泪水全都无声地涌出——
一个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从小三模冷清,他熟谙世事,他一番谋略在胸。未及冠的时候他便与师兄师弟一起在江湖中闯荡,让他这份冷清更多了一份戾气。但然而不管他用多少的谋略来使自己强大,不管用多高深的武功武装自己,他的心却一触即软,这颗心属于谢福禧,多年以前就被谢福禧这个不怎么灵光的小奴才全然占据。
他的脆弱、他的无奈、他的无能,他的悲恸,都只为一个人。
从来,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自古以来多少豪情男儿的壮志豪言。然而说这话的人必定未曾体会到那种悲痛欲绝却又无能为力的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你最在意的人在你面前经受巨大的痛楚时,怎么可能还能忍得住?怎么可能不悲恸至极?
无声的哭泣,到最后,只能演变成若有似无的呜咽。
御池雁声是真的、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