贮金闺(385)
下葬时,晋成帝赐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自东晋中兴以来,没有可以同他相比的臣子。成帝又派使持节、谒者仆射任瞻追谥“文献”,以太牢礼祭祀。
王导长子长豫二十岁左右就有很好的名声,侍奉双亲口头应承,神情和顺,深得父亲王导偏爱。
王悦年少时,做过太子司马绍的东宫侍讲之一。明帝令其担任吴王司马岳的第二教育官“友”,后来又担任负责朝廷诏命的中书侍郎。或许因为新婚之夜未曾受到五石散的影响,倒是后来活的也还算安稳。不过此中之事,除了谢令姜也没有几人知晓了。
“你?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府上造次?”
桓玉霞却是异常跋扈,今朝四大盛门“王谢桓庾”,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谯国桓氏及颍川庾氏。她们家排在首位。
衡阳郡主则是心里一跳,她还记得那日裴九娘的婚宴现场的惨案,第二日建康城中不知道多少家都覆没了。
王五娘王孟晖在角落里,几乎是亲眼见到谢令姜是如何手疾眼快的眼睛都不眨的一刀落下,然后王孟晖突然感觉劲风扫过,脖颈竟然被劈,眼前发昏,便晕了过去。
王五娘迅速的后退了一步,她对这谢大娘子实在是有些忌惮。
裴九娘莞尔一笑。
“我是何人?闻喜裴氏之女,太原王氏的大妇。”
“陛下有旨。”
众人惶然跪下。
“庐陵公主薨,陛下深感怆然。冬至之日,不许作乐。罢宴三日。”
褒城侯府的衡阳郡主,会稽王府余姚郡主此时都是大吃一惊,俱是泪落如珠。
“姑母!”
第268章 :托孤
与此同时,深宫里是战战兢兢不安的太子和他的太傅阮遥集。
康帝早就在昏迷当中了,多日未曾醒来。
圣旨和玉玺早就被私下里秘密的交到了那个至今众人都以为还在蛰伏的谢安的手里头。
康帝司马岳,实际上是个非常有才能的仁君,只是可惜寿命并不长,自从除去了把持朝政的颖川庾氏之后,似乎愈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康帝面色苍白,此时已经坐不起身来,更不要提能不能说话了。
东宫太子殿下司马珃此时已然是如坐针毡。
他有些彷徨的抓住了阮遥集的衣裳。
“阮先生,父皇真的挺不下去了吗?”
“我害怕。”
此时此刻他没有什么东宫太子殿下的风范,全然只是是少年郎一样的惶然失措。
中宫褚蒜子出来的时候,面上悲戚无比的神情已经收了起来。
她看着此时此刻如此懦弱,撑不起大局的太子,自己的儿郎司马珃,又看着那个摸着太子头同样是少年模样可是周身气势早已形成的霸者。
她内心情不自禁地涌上了一股无力的感觉。
她确实输了。
她不如那个胡婢。
她的儿郎,太子殿下也不如阮遥集。
她努力的将中宫的威仪展现出来,抬出一副得体的微笑来。
“阮先生,圣人请您进去。”
少年恭敬地行礼。
然后起身走进去,长身玉立。
看着少年的背影,她总是忍俊不禁的想起来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郎。
骑在马上,背后是风烟和黄沙。
“蒜子,请你放心,我会为你和你的陛下,守住这大晋的天下。”
那是阮遥集的阿耶啊,是阮家的大郎君。
听说如今战场上再也不见他的踪影,听说好多人都想要他死。
他的阿耶不会夺取晋朝天下,阮遥集也不会。
她温柔的蹲下来,和太子司马珃对视,看着自己还有些怯弱的儿郎。
“阿珃,不要怕,有阿母和阮先生,还有谢安石先生在,没人能够夺走你的天下。”
司马珃的眼睛非常清澈,如同赤子一般。
他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眼泪大颗大颗的如同豆子一样的掉落下来。
“父皇……阿耶……”
阮遥集走进去的时候,瞧见的是圣人似乎回光返照的模样。
式乾殿内,是看上去很是清醒的帝皇。
“体则仁长,君人之风,允塞时望。”
这是世人对帝皇的称赞。
“朕已经知道是朕对不起你阿耶阿娘,还有你。”
“朕要将天下给你。”
圣人吐字清晰,似乎是在托付后事。
“自然天下人是不允许的。”
阮遥集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朕的天下,不是朕想给谁就给谁。”
“朕也恨自己寿命不长,晋祚不兴。四大家族,桓庾王谢,哪一个是好惹的?哪一个不虎视眈眈?”
“朕后悔啊,朕恨啊,可又如何?这根本没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