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女尊)(70)
届时,谁会放心让太女的忠臣把握朝廷重兵、身居高位?
这些年,有几个皇女没给太女下过绊子,元怀悯在朝中一日,那些人心虚一日,谁能不想着想着把她弄走,换上自己的忠臣。
眼下正是该割席的时候,划条界限,少做疯事儿。
“皇上不肯把案子就给你,就已经是表明态度了。”
陪伴太女几十年,傅广芳的心是肉做的,自然会为没人疼的太女伤感。
在五皇女自曝刑部丢证物前,最可疑的人选就是五皇女,皇上一开始就没把案子给元怀悯,心中的那杆秤偏向谁已是不言而喻,甚至连亲孙女的死都不能动摇。
元怀悯清楚,但清楚归清楚,她必须给广遇一个交代,哪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都敢做。
若说从前是一门心思辅佐太女,那现在元怀悯是抱了必死的心来做这件事,她不认旁的曾家人,只认她可怜的姨母和遇妹。
元怀悯给傅广芳行礼,冷硬的劲儿气得傅广芳拿毛笔摔她。
傅广芳拦不住元怀悯,又不能把人塞回地道,让她再去找旁的危险方式出去,最后只能是傅广芳受着气和担忧,悄悄将元怀悯从傅家带出去。
元怀悯做了乔装打扮,穿成寻常百姓的模样,奔向曾典的府邸去找人。
在临近的街口,先看到了大理寺的人,先她一步进了十二皇女府。
元怀悯肯定不能从正门进去,她绕着皇女府转圈,临近一带的房屋构造相似,格局基本相同,元怀悯能推出哪处人少方便进入。
她绕到侧门附近,又发现一位熟人。
对方跟她一样做了乔装,都是扮作女子,元怀悯高大强健,曾闻舒温柔俏丽。
知晓妹妹目睹命案,受到惊吓,曾闻舒放不下心来,苦苦哀求曾丽祥再带他出来一次。
曾丽祥怜惜他昨夜被慧柔县主刁难,心软地答应了曾闻舒的请求。
曾闻舒穿着王府丫环的衣服,试图借传信的机会跟曾典见面,但大理寺的人来访,十二皇女府拒不见客,看门的人只收信件,不放人进入,曾典被困到门外,只能焦急地盯着院墙。
元怀悯匆匆看了他一眼,侧脸避开对方移过来的视线,她去到东墙角,趁着路上没人,助跑几步,踩着墙壁翻了进去。
进来后,很快摸到了曾典的卧房。
曾典还没去见大理寺的人,她正沐浴更衣,昨晚在广安侯府弄得一身狼狈,现在才有功夫清洗。
但看来洗了也是白洗,手巾按在脸上,面颊的水珠尚未擦去,曾典又红了眼眶,难受得蜷缩在寒冷的地面上,身子不住地打颤。
每次合上双眼,黑暗中都会出现曾广遇去世时的脸。
曾典又想起死去的康儿,突然有了置身封建时代的恐惧。
人命轻得像一阵风,忽地就没了。
元怀悯摘下面罩,从窗户进去,蹲到曾典面前。
曾典躺在地上望着她,伸出凉凉的手,抓住了元怀悯的胳膊。
第40章 没说出口
曾典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哭出声来,被憋得喘气都一抽一抽的。
她死命抓着元怀悯,两手往下移,握住了元怀悯的手。
暖意自手掌心传过来,曾典找到了暂时的依靠,握得越发用力,仿佛失了这只手,就会被活活冻死一般。
元怀悯见她状况好些,将人从地上搀扶着坐起身:“臣因看护不力被关在府里,此番违抗皇命,私自外出,实有诸多疑问,需殿下解答。”
曾典的嘴唇被咬破了皮,依旧跟没有知觉似地继续用力,一副要把自己咬烂的架势。
元怀悯蹙了蹙眉心,抬手掐住曾典的下颌,将那冒血珠的唇瓣从牙齿下解救出来:“还请十二殿下为臣解惑。”
下颌处的疼痛多少唤回了曾典的意识,她抬眼望向元怀悯,那双眸子泪朦朦得几乎快被涝坏了。
大理寺正在外面等着呢,元怀悯没心思安慰曾典,直接问她:“昨晚殿下是如何遇到广遇的?”
曾典反应了一会儿,才攒足力气回答元怀悯的话:“马厩……在马厩里……”
“去那做什么?”元怀悯问道。
酸涩的喉咙滚动一下,曾典仔细回答:“赵琪给我下绊子,我想拿泥巴糊她的马车,在马车边上碰到的太孙,太孙抱着大黑狗,让狗在车厢内撒尿,后来她闻味恶心,上去吐到了赵琪的马车里。”
元怀悯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有丫环靠近,太孙拉着我走,我们先把狗送回窝,又跑到宴席外,但都不想进去,于是太孙找了个没人的院子。”
曾典抹掉脸上成串的泪,还是无法相信眼下的巨变:“当时太孙还好好的,我没瞧出什么异常,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