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中不乏比较激进的人，你在外面一定要遮掩自己的喜恶。”

“若是他们知道我支持董司寇变法，会如何？”小生心中有了答案，却又不敢相信。

“狗急跳墙，轻则阻扰你成为下一任吴王，重则派人暗杀你。他们都说商人重利，但这些人更加心狠，一旦伤害到他们的利益，用的手段，比商人厉害的多。”

见弟子有些黯然的模样，艾丹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重不重利，不在于是商还是士，在于人。”

在这一刻，艾丹子和孙白摈弃了对商的厌弃，或者说，他们厌弃的不是商，而是行商带来的不稳定性。

全国百姓辛勤耕种，才能勉强养活吴国人，要是一部分百姓去行商了，少了这部分百姓耕种的粮食，吴国将面临的是各地饥荒。

虽然士也差不多，但是士人天然有个门槛在，而且处于高位，所以他们能遏制的只有商。

“弟子明白了，只是他们中不乏聪明人，恐怕已经发现了。”

除此之外，小生还有点担心董司寇，如果他只是因为偏向就会被针对，那么董司寇呢？岂不是更危险？

对此，两人的建议只是一个，多带点身手好的侍卫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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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小生又去见了董司寇，见他还活蹦乱跳的，心里松了口气。

董文磬偏了一眼小生，说道： “公子，现在危险的是臣，但只要你一日不放弃那样的想法，总有一天，你会比臣还危险。”

“我知道。”小生有心理准备。

“先生，我想启民智。或许，你说的没错，笨一点的人好用，但一个国家不能都是笨蛋，我想让吴国子民因为自己的需求，去努力，而不是像牛羊一般，被人驱策着前进。”

“我喜先生变法，不喜先生将子民贬作牲畜，算计着他们的财物，这是私财。”

董文磬看着眼前的少年，双目灼灼，似有流光，他是那样的自信，自信地述说着自己的想法，也是那般聪明，看出了他的意图。

“虽然公子说的很好，但开启民智，从不是一件好事，人聪明了，小心思也多了，这心就容易散。不过，下臣也不会阻拦，毕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于计算私财，吴国子民自然是吴国的一部分，不仅是他们的财物，就算是他们的手脚，下臣也要算进去，下臣想要知道的，是吴国的所有，就算公子阻止也一样。”说完后，董文磬作揖离开。

不过两日后，公子澈又多了一位先生，那就是董文磬，其余大臣不满，于是吴王又给加了沈氏、夏氏之人。

在读书的时候，小生努力控制表情，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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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两年后，随着几国之间的攻伐，吴国的功勋制彻底落实了，兰朝殿内开始出现庶人出身的武将，使得吴国的军队不再受控于原来的旧贵族。

而王奉长找的数十种粮种也种出了几波，其中还真有适合吴地耕种的粮种。

于是王奉长在背出吴律后，正式成为了吴国官员。

虽然还无法通过考试选官，但在为官之前得先背吴律这件事情却是落实下去了，这也让庶人们对吴律更加信服。

那些大人物想当官都得先把吴律背会呢，他们当然得好好遵守才行。

小生长大了很多，十二岁的他陷入了变声期，他现在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阿兄！”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小生后面传来。

伴随着他的还有一道略微稚嫩的声音：“阿兄~”

是虎头和平安，自从乐莹改变自己对待两个孩子的方式后，小生总算和平安熟悉了一点，偶尔也会来福安院找他。

这可把虎头气坏了，小生哄了好久，才勉强接受了这个阿弟，同意他跟在两人后面。

“在呢，今日这么早就下学了？”小生回应道。

虎头跑到阿兄跟前，想到那些老夫子就头疼，说道：“阿兄，虎头以后要当大将军，不用读书的。”

“二兄当将军。”平安学着说。

“当大将军也得识字，你没见到王将军用功苦读的样子吗？”小生轻轻弹了一下阿弟的脑袋，另一个还小，就揉一揉。

至于小生口中的王将军，是凭军功从庶人升上来的一员虎将，极为英勇，深得吴王信赖。

不过都成为官员了，不识字可不行，所以王将军决定跟他儿子一起识字……

当初小生带虎头去拜访的时候，正巧撞见了那一幕，印象极其深刻。

然后虎头不说话了，蔫了，被阿兄带着继续读书，说是读书，其实他如今才勉强认全了字。

要不是这几年小生押着，他能当吴国第一个不识字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