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炽很喜欢抱着小生看书，这次小生充当了一个安静的抱枕, 困了就睡, 醒了就看看书，偶尔写上两笔。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小生就被外祖父叫走了，要求他每日玩一个时辰的写字游戏, 看着自己写的字一个比一个好看, 小生倒也不觉累。

不是读书甚似读书, 只要小生和蒲宣没意识到自己在读书，也就没有抵触情绪。

-

又过了半月，夏炽去参加殿试，夏潭和夏烨去上朝，季氏则带着儿媳和几个孩子去状元楼，等儿子跨马游街。

“外祖母，花呢？”小生见外祖母两手空空就要走了，连忙提醒她花忘拿了，这是他带着弟弟妹妹特意给小舅舅摘的。

“放心，外祖母都带着呢，够你们几个扔。”季氏让人拿出那几筐鲜花来，一起送到马车上。

四月正是鲜花盛开的月份，可惜夏府的鲜花，刚刚盛开，就被人辣手摧花了。

不过小生他们很小心，只摘盛开的花，不伤它们的花苞、枝丫和根部，还让花匠好好照看。过几日，剩下的花苞一开，又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园子了。

“我说你们，这花朵儿也就算了，这么多花瓣是作甚？你们还要当街撒花瓣不成？”

“花瓣撒下来好看！”初雪肯定地说道。

她又想起摘花时候的场景了，哥哥在海棠树下捡花朵，一片片花瓣落下去的时候，把哥哥衬得很好看。

小生不知道妹妹为何这般坚持，但她这么说，小生就帮着一起捡了。

“好看！”狸奴手里拎着小花篮，看看花，看看人，附和着。

“既如此，我们就先过去，今儿殿试，进士游街一般为申正一刻（16:15），现在出去，你们还能到附近玩玩。”舒氏轻笑着说。

“大舅母，状元楼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

“我也不清楚，应有几个杂耍班子，还有很多小摊贩，泥人儿、糖画、糖葫芦什么的。”舒氏努力回想。

她很少外出，小的时候，父亲带她出去过，长大嫁人后，大多是去别家赏花饮宴，要不就是去寺庙道观礼佛打礁，很少去街市。

小生听得眼睛发亮，见大舅母想了许久，便说道：“那这次，大舅母就和小生一起去吧！我们一块儿玩。”

“女眷不好这样抛头露面，能在状元楼坐一坐、看一看，便是极好了。”舒氏轻声说道。

“为何不行？是谁不让你出去？小生去说。”小生听到这话，眼睛睁大，满是不可思议。

“自古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女子应娴雅端庄，打理家事，不好随意外出。”舒氏说的很自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小生满心的困惑，不说小澈的姊妹，她们是女公子，除了阿父不怕任何人，想出去就出去，嬉笑怒骂、恣意妄为；就说二姊、四姊、六妹她们，也常常出去跑马打球，结拜出游，这里都不行了？

“古时也不是这样的，女子也能出来的。”

小生粗略地看过这里的史书，其中有两个时期，跟小澈、小承的特别像，所以这话糊弄不住他。

舒氏怔了一下，她熟读女四书，知道列女传中的女子如何贞烈，知道女儿家要守的德行，也看过诗词，能吟诗作对。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也习惯了。

“大舅母要是有兴趣，小生找出来给你看，还有女子凭自身载入史册呢。”

“那我倒也想看看，是怎样的女子，竟能被史册记载。”季氏听到后，也有了兴趣。

“好啊！”小生点头，他想让外祖母和舅母看看古时候的女子是如何生活的，他要画画，把她们都画出来！

“哥哥，初雪也要看，初雪想出去玩。”

“嗯，以后哥哥带你出去玩，舅母、外祖母，我们一起去玩。”

季氏和舒氏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她们自小受到的教导就是这般，从未去想为何这样。

不过季氏却因一些事反抗过，她关注的不是外出，而是另一件事，一件让她反感的事情。

听到小生话语中的关心，两人慢慢调整好心情了，比起大部分女子，她们已是幸运。

夫君身边没乱七八糟的人，有子傍身，虽然无法随意外出，但也有几个手帕交，可以互通书信，夫君也会抽出时间陪伴。

如今还有可心孝顺的小辈，没什么可气的，不过她们还真想看看史书，想知道古时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行了，这事我们日后再说，今儿外祖母带你们出去玩。”

身为长辈，已经成为婆婆的季氏，也有了外出的权利，虽然也不能抛头露面，但带上帷帽，领着几人去酒楼、首饰店坐坐还是行的。

“好诶，我们先去雅间吃饭，之后去附近逛逛，最后等小舅舅过来。”小生安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