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烨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初雪留在蒲家不好，只是不忍伤她罢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蒲家养坏了初雪，我同他们说过，每月末初雪定要来夏家小住一段，有夫人教导，初雪定不会成个糊涂的人。”

“倒是小生，我看他的样子，不太对。”以前外孙喜欢撒娇，但刚刚外孙的样子，竟是一刻也离不开人了。

“万一呢？若是真成糊涂的了怎么办？”

“我知你的意思，怕这样强抱来，会让孩子嫉恨我们，但初雪正是记事的年纪，要是被人引着坏了性情，我们要如何教？”

“还有小生，外伤好养，主要是心病。我们倒是小看蒲家了，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小柔过世不到三个月，他就续娶，如今戴氏的一双儿女都有五个月大了，这样的人，哪是靠的？当初他续娶时我就觉得不对，说是对小柔情深义重，竟连一年丧期都守不住。”

眼泪从夏夫人的眼角滑落，她为自己的女儿不值。

“莫急，先和初雪熟悉熟悉，等她适应了，便不让去蒲家了，过几日我便去接她。”夏谭安慰道。

“母亲莫要伤心，蒲石虽然有才能，但蒲家家底薄，没有妹妹的嫁妆，他们不可能再过如此舒心的日子。”

“只是日后我们得盯着蒲石，不要让他做贪污违法的勾当，省得牵连小生和初雪。”夏烨说道。

想到这点，夏家所有人都憋得慌，蒲石是小生和初雪的父亲，要是他落了罪，两个孩子也会被牵连，但他们又不想让蒲石高升，这中间的度极难把握。

“今天小生能下床一起用膳，那就说明他的身体没事，我们多陪陪他，定会好的。还有他身边的老人，听说被关在小柔的陪嫁庄子里，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有熟悉的人在旁边，应也有几分益处。”

“我们得知道蒲家如何对待小生，罪魁祸首是谁？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夏谭喝了口水，今天这一天，他心里就没平静过，要是外孙没跑出来，没找到夏家，那这个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

要是这样下去，小生可能会换上失语症，可能行为失常，然后他们会被蒲家欺骗，觉得小生是因为女儿的死才会性格大变，而蒲家会在他们面前做戏，私底下虐待小生。

小生年纪这般小，什么都不懂，或许他都不了解他遭遇的是什么，等他长大，人也就毁了，或许蒲家根本不会让他长大。

想到此处，夏谭就坐不住了，非要去偏厅看外孙。

“就这么放过蒲家了？”季氏有些不甘心。

“你想如何？别说是父虐子，就算父杀子，随便一个理由，或不孝，或失手，谁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照小生的说法，蒲石只是对他严苛了些，我们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夏谭也无奈。

小生变成这样，蒲石肯定有份，但他到底做了什么，夏家不得而知。

“蒲石的能力并不突出，我会打声招呼，让人严格一些。以蒲石的为人，只要我们的官职比他高，他就会憋着。”

季氏冷静下来，说道：“朝堂上的事，你们来办，两个孩子我们来照顾，蒲家哪儿，多注意点。”

其余几人点点头，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压，但又不能跟蒲石撕破脸，好不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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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小生是跟着外祖父外祖母睡的，中途他醒了一次，看到睡在两边的外祖父外祖母，将自己小小的身体朝他们靠拢，这才安心入睡。

只是他睡的太浅，旁边一有动静，他便惊醒过来，见外祖父起床，小生立马就坐起来了，盯着外祖父。

夏潭瞧见了，轻轻地把小生抱起来，问道：“小生怎么起来了？”

“外祖父，不在身边。”小生指了指床榻。

“因为外祖父要去上朝，得早早起床过去，小生再睡一会儿。”

“小生看着。”

夏潭不敢强迫外孙睡觉，说道：“好，小生送外祖父走，记得不要闹出动静，把外祖母吵醒就不好了。”

小生轻轻点点头，因为知道外祖母还在睡，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穿戴好后，夏潭小心地走过来，说道：“外祖父收拾好了，要出去了，下衙后回来陪小生。”

“嗯，小生、门口等。”

在小生的目光中，夏潭走的甚是艰难。

直到看不清外祖父的身影了，小生才又躺下，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外祖母的身上，闻着外祖母身上的香味，小生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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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是在小鸟的叫声中醒来的，外祖母住的院子里，养了很多只漂亮的鸟儿，小生很喜欢。

在夏夫人办事的时候，小生就坐在旁边，看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