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孕入府后她成功了，逼走了她。将她摧残遍体鳞伤，亲眼看着那朵华贵牡丹，消香玉陨。

“哈哈哈哈哈哈。”角梳落地，遍地发丝, 空荡的房间回余少女的笑声。

这张似她嫡姐的脸, 如今愈发像了, 像极了当初姜清妤日日落泪神伤, 摧残后的模样。

值得吗？

姜槐喻问自己。

她的指滑过那一旁的鸠酒，裴憬赐的。不值得, 为这样凉薄的男人不值得。

裴憬爱姐姐吗, 也不见得。

这般男子, 她到底在争什么，因为争惯了, 因为姐姐次次忍让。

她想着竟满脸泪痕,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日拶刑时, 姐姐的痛苦模样。

她应当同嫡姐道一声歉。

现在却迟了。

姜槐喻没有再犹豫，饮下那毒酒，以死谢罪罢。

“姐姐，别恨我了。喻儿知错了。”

……

是日，湘王府侧妃逝世。

湘王裴憬无动于衷。

-

过了些月，三皇子大婚，举国欢庆。

湘王裴憬褪去官服华袍，于当日剃发。

裴母李黛一旁哭的声嘶力竭，浑然无人管她，被侍卫们拉着靠前不了半步。

“王爷，心意已决否？”萧习抱剑抿唇，看着这样的裴憬心有不忍。

裴憬无言，余光瞥了他一眼，拿出了万两银卷，拉开萧习的手放了过去。

萧习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东宫太子秦肆得知裴憬出家一事，神情凝重。

如今秦晟娶了姜家嫡女，势力本就盛大，再添一员，他这太子之位可还保的了了。秦肆浑然将那日秦玄同他说的话忘之脑后了。

“殿下，臣有一计，三皇子今日不是晚上要于京城大举灯宴，人多杂乱，若是趁此时……”底下跪着的大臣献策。

秦肆眯了眸，眼前恍然又现那艳丽娇媚的姜氏，他每瞧见二人甜蜜，总觉得有些心生羡慕。

得一人心，共白首。

乃世间罕见。

秦肆也惊诧秦晟当真会娶姜氏，一点儿不在乎她曾嫁过人。人间至真至爱，秦肆当真未曾体验过，那些皇上塞进来的妻妾，不过也是贪图太子妃之位罢了。

“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成也好败也罢，孤认了。”秦晟大手一挥，便阖眼养神，不再去想。

……

花盛满城，万千花灯烁。

城楼之上。

女子凤冠霞帔，容华绝代，执她之手的男子湛蓝异瞳中，只倒映着她一人。

“叮，系统升级成功。”

姜清妤耳畔忽而传来机器声。

姜清妤微缩眸，秦晟看出来了。

“它回来了？”秦晟揽她细腰，与她共赏前方璀璨夜空。

姜清妤伏在他肩头，若有所思应，“嗯，但就说了一句又没声了。”

秦晟勾唇，倾身猝然地深吻着眼前人。

姜清妤微愣一瞬后，回应着他。

万千烟火瞬间于夜空绽燃，百姓纷抬头，是未曾见过的绚烂艳丽。

散千金，只为娶一人。

北武朝三皇子——秦晟。

暗地里的剑影无情射去那两人。

秦晟不变神色，吻了又吻，似要将眼前人刻进骨子里。

霎时间姜清妤的脸颊沾了丝冰凉，姜清妤顿了身子，微愕地看着他，只听他嘶哑的声道：“小狐狸，我爱你。”

音落身灭。

“滴，异常已被修复，宿主本世界已完成。即将传送下一世界。”

“清除宿主记忆开启。”

姜清妤最后失去意识时只听见了这两句。

一盏花灯掉落于最高处，嵌着字条，字小却真诚。

[愿用尽我一身修为，换她复活，生生世世平安顺遂。]

-

番外。

秦晟与姜家嫡女大婚之夜离奇死亡，惊动全城。

东宫已被数十万大军包围。

修夜一剑封喉，太子逝。

修夜还记得那晚秦晟问了他一句话。

“修夜，想当皇帝吗？”

他那时不敢回答，微微颔下的头，却已经给了秦晟答案。

所以最后秦晟将这江山送与了他。

不是秦肆杀了他，是他自己。

又或许他和姜姑娘去了别处，也说不定。

在修夜眼里，秦晟这个人就是个奇迹，无所不能。

流嬛抱着那已经凉透的身躯哭惨了，萧习立于她身旁，替她拭泪柔声安慰，“我在，你还有我。”他道。

一旁的卫子冉手里攥紧了那血书。

是姜清妤没来之前，原身死前书下的。

秦晟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快结束了，姜清妤怎么会不知道。

裴憬那，姜清妤也送去了一封，那封是伪造的。

逢冬大雪。

隐古寺内，裴憬移栽的那棵杏树，又再一次繁花似锦，落英缤纷。

裴憬一身灰布僧袍，伫立于树下，任风吹雪打不动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