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41)
至今想起来,那眼神都让她全身发冷。
再或者,如果她听从父母的话,毕业后直接回老家考个稳定的工作,现在也应该结婚生子,过上了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吧。
想到最后她总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为了一点钱就选择进入创业公司,加班加成了狗,没挣到钱还把命搭上了。
人生中有多少遗憾,都是在一念之间留下的,她好后悔。
她想到自己的父母。
他们一定不知道他们最爱的女儿会在另一个世界以另一个身份存活着,窝囊地存活着,疲惫地存活着,生不如死地存活着。
因为这次风波,正月初二,谨月也没什么心情回花沟看望陈老爹,就给陈老爹捎话说自己生病了,过几天回去。
正月初九,槐沟正好有社火,苏老二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点心和油饼,借来的自行车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苏慎兴奋地手舞足蹈,早早地爬上了自行车。
谨月不想去,连衣服都懒得换,一直待在那个阴暗的破屋子里回忆往事。
苏慎跳到她的腿上又亲又求。
这个小不点,总是让谨月不忍心拒绝。
这也是两个人冷战八天来接触最亲密的一天。
苏老二故意把自行车路线扭成了8字形,谨月使劲抓着自行车后座的边缘,可道路颠簸不堪,总让她的心紧紧缩成一团。
苏老二装作无意地反手拉住她的手,让她抱好自己的腰。
谨月固执地不从。
谨月恍恍惚惚觉得骑单车估计就是这个年代最浪漫的事之一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背依然宽阔,只是他再也不是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了。
本来她打算等自己考虑清楚后把这事告诉陈老爹的,顺便商量下以后的事,可没想到还是和他一起来了,还带了苏慎……
算了,就先这样吧。
有时候谨月也真的佩服苏老二,即便发生天大的事,他都能在陈老爹面前表现出什么事都没发现的样子。
谨月虽然心里不畅快,却也只能配合。
李氏的母亲是在腊月二十五去世的,李氏在家里烧了一七纸后就回到了苏家。
她也没看出有多么悲伤,一回来就忙这忙那,承包了锅灶上的事。
正月期间,家里亲戚多,李氏有时一天能做五六顿饭。谨月心情不好,懒得寒暄,每天除了窝在家里收拾东西,帮李氏洗洗碗筷,就去田地里晃悠。
正月初十,会长——主持村民一切文娱活动的人,今年轮流到了光棍汉苏广德家。
苏广德四十来岁,长得又瘦又小,因为没有娶到老婆,所以一直和弟弟弟媳住在一起。
他这个人,喜欢热闹,尤其喜欢和孩子们打交道。
社火是一种北方特有的民俗文化,在村子里也流传很久了。凡湾有自己的社火团队,那些服装道具就放在苏大业家。
规划一场社火本来也是不容易的事,得动员村民,又得四处打探可以表演的场地,还得预防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几年,其他几个会长因为麻烦都没有提及这事。
但苏广德今年却放话说要耍社火,说凡湾之所以年年青黄不接,就是因为祭拜神明太少了。
第55章 婚姻没了期待,要孩子干什么
凡湾的社火,一般分为三个模块:秧歌、踩高跷及丑角。秧歌中又穿插了舞狮子、摇船以及小孩子的骑马。
这其中最难的还是踩高跷以及舞狮子。
凡湾有这方面的固定人才,以往每年的舞狮子几乎被苏老大和苏老二包揽了。高翘脚因为技术要求高,所以也有经过培训过的有经验的固定人选。
年龄大点的就是苏义天家的两个儿子苏江、苏海,村头周木匠的儿子周宏,其他就是一些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包括苏老五,总共十来人。
但是今年,当苏广德挨家串户说这事时,却碰到了一些困难。苏老二因为家里的事心烦意乱,明确表示不想玩。
苏江苏海也因为这两年迷恋上了和朋友一起打牌,只说对踩高跷没兴趣。
还有几户有小孩子的人家,也不愿意给孩子编灯笼编竹马,都嫌麻烦。
人心拧不到一起,想玩的人也没了兴致。可是苏广德却仍不死心,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去这些人家里,既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最后总算把人数凑齐了。
正月十三,社火需要的花朵道具等全部安排就绪,苏广德要求现在村子里彩排一次,再完善一下细节。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要出村了。
锣鼓喧天中,闲暇的人们都早早聚集在了麦草场。
苏慎和苏密、苏老六都有角色,苏慎一大早就给谨月说了好几次,要她一定去看她表演。
谨月今天觉得头晕眼花,起初她以为是这几天没怎么吃饭,饿得。可到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感到恶心,胃里只泛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