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龙陌寒便早已经飞了出去。

临走前，沉声命令道：“寒夜，将飞船驶回栖霞峰。”

以寒夜的修为，无法驱使飞船继续前行，毕竟前面已经出现了时空乱流，龙陌寒如今要去救人，便顾不上控制飞船了。

只能让寒夜先将飞船行驶回栖霞峰，待救回自己的小丫头和那个蠢老头后，休息一夜再行启程。

——

此时，褚清河灵力耗尽，生命也一点一点的流逝。

他望着眼前的时空乱流，满脸的坦然，唯有双眸之中有惋惜的情绪，微微张开已经血迹斑斑的嘴唇，轻声嘟囔道：“恩人，对不起，小清恐要辜负你的恩情了，你那血海深仇小清怕是无力讨回了。”

遗憾的话音未落，他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而起，再也压制不住喉间的腥甜。

‘噗——’

满满一大口腥红的血雾，喷洒在空中，为无色无味的罡风增添了一抹妖异的色彩。

他眼中此时已是一片清明，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等待着生命燃烧至最后一丝。

自己这一生，一路走来实为不易，如不是遇见了那两位贵人，自怕自己此刻早就已经化为尘埃，连白骨都不剩了。

自己活着就是为了要报答其中一位的大恩，那灭门的血海深仇压的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如今自己马上就可以解脱了，只是将无颜去面对九泉之下的恩人。

思及此，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哎……”

身上的灵力，就只剩下最后一丝了。

冷冽的罡风将他的身体贯穿，眼看就要变成筛子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最后的一道罡风，将他的身体贯穿，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危急关头，身后忽然覆上一双雪白纤细的双手，一股温润、清纯的灵力缓缓游走进他的四肢百骸。

耳边还传来一道极为狂妄的声音。

“臭老头，想独自赴死，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褚清河原本无神的双眼陡然圆睁，惊愕的声音脱口而出：“死丫头，你怎么回来了？不要命了吗？”

“臭老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夜思月恶狠狠的瞪着他的后脑勺，要不是手没空，她真想往他脑瓜子上招呼：“等过了这一劫，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倔老头。”

说完，她收回一只手，拿出一大把丹药，一股脑儿塞进了前面那人的嘴巴里。

褚清河忽感有异物入嘴，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逆徒，你给为师塞什么了？”

“回灵、回血的丹药，我还能喂你毒药不成？”夜思月恶狠狠的剜了他后脑勺一眼，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告诉我离开这时空乱流的方法！”

褚清河察觉体内的灵力恢复了不少，立刻挺直脊背继续战斗：“时空乱流一旦出现，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场，那能轻易离开？若没有吞噬活人的骨血，绝无停息的可能。”

若有法子离开，他不早就离开嘛！

还用得着在这里咬牙苦撑，换取他们的生机？

夜思月双眉紧蹙，满眼冷厉的看着眼前的时空乱流，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她邪魅一笑，将紫云绫唤入手中：“既然是不死不休的结局，那还跟它客气什么，咱们给它来个鱼死网破，说不能还能换来一线生机。”

褚清河看着她手中的紫云绫，傻楞在原地。

她所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缓缓伸手，想要去抚摸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紫云绫，满眼都是怀念的神色，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时空乱流已经再次形成，数十道罡风已经朝他后背直直的袭击了过来。

夜思月一把将他拽到身后护了起来，将体内全部灵力都汇聚在紫云绫上，对着那数十道罡风挥了过去：“臭老头，信命有关之时，你居然走神，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我只是……只是……”

褚清河嘟囔了半天，还是没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但眼中的死气瞬时消散，充满了斗志。

心中所有的疑惑，待逃过这一劫后，再行询问。

师徒两人齐齐发力，用尽浑身的灵力，想要将时空乱流击碎。

刚赶来的龙陌寒看见这一幕后，吓得心脏骤停，失声惊呼：“月儿，不要！”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时空乱流在师徒俩的攻击下已经裂开，所有的罡风化作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铺天盖地朝师徒俩砸去。

两人的灵力已经耗尽，不仅避不开这迎面而来利剑，还化作两只断线的风筝，从万米高空跌落而下。

夜思月想要从空间中那点丹药出来补充灵力，可是却因为心中的恐惧，迟迟无法将想法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