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金枝+番外(2)
“喜服?”君扶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
“对!但是奴婢当时觉着......就放在了一边,竟给忘记了,太子妃要看看吗?”
君扶狐疑地看了含春一眼,觉得她说话吞吞吐吐。
“拿来看看。”
含春忙去拿了。
等君扶见到那身喜服,她终于明白了含春在结巴什么,单容瑾送来的这件喜服,样式颇有些一言难尽。
老气不说,花样子也平平无奇,实在瞧不出有能叫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君扶想到单容瑾对这场婚礼的态度不由失笑,怎么单容瑾是觉着她只配穿着这种婚服?
“收起来罢。”她连忙撒开了手,好似连多触碰一下都不愿。
含春笑嘻嘻地收起来,道:“奴婢就知道太子妃......瞧不上,嘿嘿嘿,这料子沉甸甸的,穿在身上哪儿有太子妃现在这身轻盈好看!”
过了片刻,单容瑾身边的福闰过来,候在门外说太子在前殿等太子妃过去用膳,含春闻言喜滋滋的,正要应了,稳坐在镜前的君扶忽然起了身。
她眼中终于浮起一点笑意,浅浅淡淡的,对福闰道:“我还有事,让太子不必等我了。”
福闰有些为难,他张了下嘴想强说什么,可转眼又看了看这冷冷清清的东宫和君扶身上的嫁衣,话又说不出口来了。
太子妃平日对他们这些下人很好,饶是福闰是太子身边的人,也觉得这回太子做得有些过分了。
太子妃可是出身丞相府的嫡女,即便太子爷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能如此敷衍了婚事,让整个丞相府都面上无光。
“奴知道了。”
想到这些,福闰恭恭敬敬道了一声退下了。
长华殿中终于再度安静下来,君扶转身进了内殿,含春跟在后面不解道:“太子妃怎么不过去?咱们没什么事了呀!”
“我另有安排。”君扶淡淡解释一句,“你在这里候着,不要跟过来。”
闻言,含春直挺挺站在原地。
君扶踱回内殿,摆出前日备好的上等纸墨,提笔作画。
此时福闰正赶到承礼殿,回了君扶方才的话,抬眼见单容瑾一脸不耐道:“孤让她过来,她敢抗命?”
一句话喊了六七分怒气,福闰后颈凉了凉,赶紧道:“奴过去的时候,太子妃正在描妆!许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儿大喜的日子,您可别气着自个儿。”
单容瑾想了想,他方才去长华殿看她时她便已经在描妆了,他都走到了承礼殿,在这里坐了一炷香的时候才打发福闰去叫,她竟还没有画完!
君扶究竟是有多想嫁过来,竟如此精心打扮。
单容瑾脸色沉了沉,正想说不等了,转念一想女为悦己者容,君扶如此精心,也不过是为了取悦他而已,一个女人的手段也无非就是这些了。
想到此,单容瑾又道:“你去告诉她,孤等着,让她快些。”
福闰“嘿嘿”笑了一声,转身跑着去了。
长华殿内,仅片刻功夫,雪白的纸张上一男子面如温玉栩栩如生,走笔如行云流水,可见不知私底下画过多少遍了。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那些画卷上的人都没有着色,今日君扶画完,还颇有闲情地饱蘸了一笔朱砂,然后细细为画中之人描摹起衣裳来,一笔一画极尽细致,渐可看出那是一身婚服。
“我先来见你......”君扶望着画喃喃了一声,还没说话,贸然被外面福闰的声音打断。
“太子妃!太子说他等着您!”
含春悄声站在一侧,没敢出声,她素来知道君扶不让她跟着的时候是不喜叫人打搅的,只是太子的话又不能不通传,这等得罪人的活计还是让福闰自己去办罢!
美好氛围被这突兀的一声打破,饶是素来沉静的君扶眸中也染上一片怒色,她抬眼不耐地看向门外,冷声道:“知道了。”
隔得有点远,福闰倒是没听出来她话中的情绪,乐呵呵地走了。太子与太子妃夫妻和睦,是整个东宫乐见其成的。
兴致被打断,君扶眉心微拧,那一笔再也没落在画上,她耐心等着上面的笔墨晾干,又细细卷起,将之与之前那些画卷一并收了起来。
而后又略作整理衣衫才往承礼殿走去。
今日是他们大婚,整个东宫却没有一点喜色,既没有喜乐吹奏,也没有大摆筵席,该道贺的都在之前道贺过了,今晨天不亮单容瑾去了趟宫里上早朝,恐怕也提前打点过着人不必再来。
君扶从未想过她这一生竟会有一场如此冷清的婚礼,冷清到什么准备都没有,只有一件嫁衣和入夜后的那场仪礼。
不过君扶并不在意这些,她快步穿过连廊走入承礼殿,看见了坐在桌边等着她的单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