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金枝+番外(13)
谢回昉的祭典就在几日后,君扶想单容瑾顾及着隆景帝那边,恐怕不会大办,可是她到底不同,她是君家的女儿,再繁奢的东西到了她眼中也是稀松平常。
左右一年光景,谢家树倒猢狲散,当年将单容瑾丢出门外肆意羞辱的肥管家都不知去了何处,君扶只知道她最后一次见此人时,他拖着一条断腿。
“明日早些去,早些回来,晚了恐怕天气不好。”君扶坐在妆镜前配比着发钗,最后选了支黛色的簪花,道,“去的时候穿我提早备下的那身。”
含春应是,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接连忙了数日,今日终于偷得半日闲暇,君扶满心惦记着上回她没画完的那副画,早饭草草吃了些便去了书房,含春也不在外面等着,而是去厨房煨药了。
幸亏上回君扶已勾完了线,现在只剩下补色,她再把之前的朱砂补上一回,不细细看倒也瞧不出什么。
她眸中满是笑意,悠然地补着颜色,只差最后一笔时胸口却一阵刺痛难忍,紧跟着一口鲜血便喷在了画纸上。
君扶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点血渍,目光渐渐黯然下来,君扶抿紧唇,她还以为,她至少还能撑到明年春天。
春天多好啊,到春天会有花,冰雪消融,冬天太冷了。
想到这些,君扶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一边懊恼地拿帕子擦拭着画布上的血,一边对外面吩咐:“去烧些炭,我觉得冷。”
第7章
今夜无事,晚间的时候单容瑾办完事从外面回来又宣了饭,君扶自然要过去同用。
成亲后这些日子她一次都没有跟单容瑾单独吃过饭,昨夜两人也是不欢而散。
君扶隐约觉得单容瑾肯定对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只是维持着表面上那点面子,她还是更加温顺一些,不要再惹单容瑾生气了,否则只会对君家不好。
晚上过去的时候君扶特地问了福闰一句怜枝还在不在,福闰笑着回怜枝今日不在。
也就是说今晚是她和单容瑾两个人用饭了。
承礼殿依旧静悄悄的,单容瑾不喜热闹,而君扶如今也折腾不起,她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很好,她不用费很大力气也能让单容瑾听清她说的话。
单容瑾依旧坐在桌边等她,他显然已经沐浴过了,发丝上还渗着水滴,君扶瞥了一眼暗道皇室出身的人到底有些礼教,至少单容瑾很爱干净,不像她的哥哥,成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有一股汗味。
“殿下。”君扶微微颔首算见过礼,坐在了单容瑾旁边的位置上。
隆景帝不肯多给单容瑾放权,他每日出去下了朝便是往刑部跑,那边堆的冤假错案不少,绝大多数还都是陈年旧案,查起来费力又不讨好,论在功绩簿上一句话就能将他早出晚归忙的这些日子带过去。
所以君扶也不会多开口,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她要请示离开的时候,单容瑾忽然说了一声:“明日的祭典,你就留在东宫,之后孤会随你去君家。”
君扶一顿,原本平静的神色立时暗沉下来。
“殿下不必陪我去君家,明日祭典我依旧要去。”君扶语气生硬,已经带上三分火气。
她见单容瑾暗沉的眸子朝她瞥来,冷道:“那是谢家的人,与你君扶何干?”
“殿下说得轻巧,你我成婚不久,殿下屡屡做下这些事是要让旁人坐实了我受殿下厌弃的猜测?”君扶站在殿中与单容瑾争执起来,她一生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睨着单容瑾的模样极尽上位者姿态,更谈不上语气能有多好听。
果然她一说完单容瑾的脸便黑了个彻底。
“孤知道你想要什么,孤给你。”
她想要什么?君扶心头浮上一丝异样,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单容瑾对外面道:“去备水,太子妃不回长华殿。”
福闰在外面听到吩咐,与含春对视一眼,答道:“是!”
君扶顿时明白过来,单容瑾竟然以为她是在拿祭典的事讨他的欢心!她简直不明白单容瑾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不要!”君扶现在浑身上下都被气得发抖,自然没有那个心情,可她刚退了一步,腕子上就被单容瑾死死钳住,她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挣了两下根本挣不开他。
君扶只觉得气血上涌,胸口又是一阵刺痛,险些晕过去。
单容瑾不管她,拉着她大步流星就往里面走,君扶一想到这里面那张床上他和那个叫怜枝的女人也待过,胸口就一阵阵地犯恶心。
“单容瑾!我说了我不要!”君扶使劲挣了一把还是没挣开,几乎是被单容瑾提过去扔在了床上,她气得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单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