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让希思紧锁眉头。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看来你是不愿意了。”艾凡逐渐收起了微笑。

希思垂着头，屏气凝神。

艾凡给他的感觉很奇怪，邪神还在艾凡体内，自己不能放松警惕。更何况邪神似乎觊觎金丝，现在他相当于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抱歉，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我就知道。”艾凡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没入阴影。

“是你身体里的存在想要它？”

“是我们都需要。”艾凡说，“祂跟我现在已经融为了一体，祂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祂的意志继续更换身体。”

“祂不是可以通过吃人恢复力量吗？”

“这样又如何？”艾凡声音低沉，“我们还是会被杀死，会生病、死亡。但你的金丝不一样。”

他弯下腰，直逼希思的眼睛。

“有了金丝，我就能逃离死神的镰刀，就能获得永生。我将永远不会死亡。你知道吗？我还有使命没完成，在完成它以前，我绝对不能死去。”

他眼底的偏执让希思不由得颤栗。

“所以，把它给我。”艾凡伸出手说。

希思欠起身体：“如果我说不给，你会杀了我吗？”

“会。”艾凡伸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所以别逼我这么做。”

“咳咳！”希思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液，将手伸进怀里。

艾凡目光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

希思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一把断掉的匕首，被简单修补了起来。但刀刃上布满裂痕，已经完全不能使用。

“这把匕首是时候还给你了。”

艾凡松开手，希思捂住脖子，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需要这种破烂。”艾凡勾起嘴角冷笑说。

“物归原主是理所应当。”希思扶着墙站起身，“你不要就扔了吧。我很抱歉把它变成这样，我尝试过修复它，但怎么也修不好了。”

“是谁干的？那个黑发骑士？”艾凡一眼就看出匕首是被利刃所斩裂。

“是他。”

“用这玩意儿对付他的剑，亏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艾凡一如既往露出讽刺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剑术不好，我只会使用匕首。”

艾凡看着他，嘴唇翕动，无声。片刻后，他弯下腰，将匕首捡了起来。

“我有问题要问你，是你杀了爱德温王子？”

两人的眼神交接了片刻。

“是我杀的。”

希思轻轻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我已经杀了很多人。”艾凡低头看着手上的匕首。“你现在应该后悔救了我。”

“我不喜欢后悔。”希思说，“有些路一走上去就不能回头了。”

艾凡凝视着他，“我曾经以为我们走在一条路上，但你背叛了我和罗恩。”

希思脸色默然，“我一直很感谢你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想感谢我，就把金丝交给我。”

“我也想，但我控制不了它。”希思伸出手，金光一闪而过，“我不知道它为什么找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让它离开我的身体。”

艾凡盯着他，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

“我没想骗你，信不信由你。”希思放下手，抬起头看向屋顶。

一只野猫跳上屋檐跑了过去。

“我该走了。”希思微微一笑，看向艾凡身后。

艾凡转过身，一只浑身洁白如雪的白猫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白猫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银发男人，他朝艾凡猛然冲过来，艾凡立即躲避，下一秒，泽维尔抱起希思，倏地跳上屋顶。

艾凡准备追上去，可无数野猫蓦地出现在他四面八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漫天的星辰下，城市一片寂静。

泽维尔带着希思回到了事务所。

二楼的卧室窗户被推开，他跳了进来，将希思放在床上。

“为什么不走门？”希思无语道。

泽维尔没回答，只是皱眉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希思脱下衣服，“帮我包扎吧，另外让你的人告诉莫林他们我已经回来了。”

“我知道了。”泽维尔道。

包扎伤口的同时，希思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动作，忽然想起来跟费奇一起的那个斗篷人。

他记得那个人手背上似乎有刺青，刺青是一个古怪的山峰的图案。那个刺青意味着什么？

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泽维尔。

“那是雇佣兵的标志。”泽维尔解释说，“山峰代表他是福尔诺沃山脉出生的，雇佣兵会把家乡变成刺青刻在身上，他们也用刺青分辨伙伴和对手。”

“原来是这样。”希思陷入沉思。

费奇离开骑士团后竟然跟雇佣兵勾搭在一起，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他是圣骑士出身，雇佣兵应该非常欢迎他的加入。